“……”松子想了會兒,“沖喜?”
“是你在問我?”
松子沉默了,他摸了摸肚臍眼兒下的位置。
土匪:“所以不但要老實,日後也不要與我頂嘴。”
和尚:“好的好的。”
土匪:“有點眼力見兒,講你一句就跟炮仗一樣炸,怎麼了,我不能講你?我還得伺候你嗎?話講回來,我他媽伺候你伺候得還少了?”
和尚:“不少不少。”
土匪:“你要知道,吃穿不愁在這世道裡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和尚:“難的難的。”
土匪:“你真誠點兒!少敷衍老子!”
“那……”和尚頓了頓,以一種期冀和隐含擔憂的眼神看他,“現在是要做嗎?”
沉默。
安靜。
風刮過。
景曆并不是一個很擅長挖掘對方情緒的人,但小和尚太好懂了,就像一汪水,裡邊沉了幾顆鳥屎都看得清,他應該要對這種過于露骨的期冀感到冒犯,并義正嚴辭地拒絕,以表示自己上位者姿态的,但是松子的擔憂很不湊巧地噎住了他的喉嚨。
咽不下也吐不出來。
煩。
他隻能冷着臉,“怎麼說話呢,第一次出來做嗎,這種事你隻要等我安排就行。”
好吧,松子臉上立刻浮現的那種遺憾和失望又把他刺着了,他察覺自己的皮在小和尚跟前有越變越薄的趨勢,甚至薄到撐起來,鼓成皮球,輕飄飄地要随着他的雄風飛遠了。
那怎麼能行!
景曆一凜神,渾身的邪火暴漲,梆地把茶杯倒扣,拽起小和尚的寬袖,一把就按進了帳子裡。
被子陷下去的時候,一上一下的兩個人呼吸纏在一起。
和尚傻眼了,“你你……”他趕緊讓自己進入狀态,“慢點啊。”
景曆就不。
他沒吭聲,手指纏繞在褲腰帶上,跟上回相比,動作很利索,利索得讓他心裡有種毛毛的感覺,好像一腳踩進欺騙性很強的沼澤地裡,正在一片祥和中緩慢地往下沉。
松子“嗳”了一聲,揪緊自己的褲腰,急匆匆道,“我要跟你說件事。”
“嗯?”景曆這才稍微擡點眼。
“這裡……”松子領着他到了地方,稍微擡點上身,注視着那裡,“看到了嗎?”
“……嗯。”景曆喉嚨骨碌了一下。
“我肚子裡長得不好,現在涼涼的,”松子用手指指着那裡,神态認真,指引道,“你要到這裡來……然後,嗯,給暖暖。”
“……”
小和尚這個樣子,非常像受盡白眼的大狼狗,乞求撫摸的時候是一動不動小心翼翼的,乃至于聽了這種過分露骨的話之後,景曆也沒有被使喚被冒犯的惱怒,他忽然俯低腦袋,手肘下滑,壓在被褥上,兩隻小臂之間夾着松子的小光頭。
呼吸像麻繩一樣擰在一起。
有點沉,有點緊。
在這倉促的對視裡,景曆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但是底下的和尚又動了。
可能是剛剛的解釋引導沒有落地,所以和尚臉色變得着急,手又滑下去,擠在兩個人的衣服中間,沿着景曆褲帶往下。
“?”
景曆一個翻身,把賊手掏出來,按在枕頭邊,喘了一下,“賊手往哪兒去呢?”
“我教教你啊。”松子很急,他覺得上回那種弄法跟進食沒有半文錢關系,藏育腔吃不到,種子就瘦瘦小小,那怎麼行,那他累死累活一趟圖什麼。
可他這種類似經驗豐富的語氣讓景曆一下子毛了。
“你懂,你最懂,那你怎麼就是下邊的那個呢,”景曆跟被戳到痛腳一樣,“這都老東西教你的?我告訴你,他人已經卸成八塊了!你就别惦記了!”
“什麼啊……”松子莫名其妙。
“我不用你教。”
景曆飛速說完這句話,就粗魯地束起了松子的兩個手腕,然後不知從哪兒摸出一隻玉杵和一盒羊脂油。
松子一看到這玉杵,臉都青了,大聲說:“我不要這個!”他難得強硬地掙紮起來,氣勢洶洶地指着景曆下邊,“我要那個,我隻要吃那個!”
王八羔子小秃驢。
送人超度的狗東西。
景曆眼都氣紅了,蒯了一塊羊脂油,胡亂地塗抹在玉杵上邊,兩個人氣沖沖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突然低頭,惡狠狠咬住了和尚的嘴角。
松子嗚地一聲。
佛祖,菩薩,無量仙尊。
松子弓起腰,這土匪……
怎麼這樣難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