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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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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倒打一耙了,若不是這牆裡動刀子麻煩,我現在就送你見老秃驢!”

松子:“爺,你息怒……”

“滾蛋!少他媽來這套!”

“爺……”

“有完沒完……”

話音戛然而止。

巷子尾連着副街,景曆的目光正好和街上一班巡邏的守城衛兵相碰,他瞬間歇了火,這時候胸口又挨上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他低下頭,看到是那蠢和尚往腦袋罩了塊布,正眨巴着眼,在用力暗示他,一邊往他胸口猛蹭一邊說些“爺,你息怒”之類的惡心話。

矯揉造作到死。

滿臉還挂着一種“看吧,說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呢”的表情。

好吧,還是有點警覺心。

先不拿這顆腦袋當夜壺了。

今晚景曆玩了一趟黑吃黑,劫了那四十幾車糧食,糧食麼,到哪兒都算頭等大事,城裡衛兵的反應算快的,這會已經開始拿着通緝令挨個比對了。

白霧和黑夜失去了界限,到處都灰蒙蒙的,不遠處的搜查還在繼續。

景曆看了眼四周,沒避也沒跑,他單手攬着松子肩膀,一邊呵斥着人,一邊用手臂遮住蠢和尚滑稽的腦袋,裝着小兩口的模樣大搖大擺從街邊過去。

那寒光锃亮的刀光甲胄劃過松子的眼睛,他的心都快從胸口蹦出來了!

萬幸。

萬幸他倆看起來還真像那種傷風敗俗的狗男男。

等繞過這條街。

松子汗都出了半身,後背滑溜溜的,弄得他哪都不得勁。

景曆不耐煩了:“你扭什麼?一日日的不能莊重一點!”

“我……”松子往後跳兩步,将後背貼在牆上蹭了蹭,“我哪裡不莊重,撓癢便不莊重了嗎,是人都要撓癢呢。”

行吧,景曆又不想搭理他了,又覺得自己掉份兒了,他往後看了眼,然後把頭上滑稽的氈帽摘了,摸出一隻油紙包,在臉上塗塗抹抹,片刻後,又成了個滿臉胡茬的模樣。

松子納罕,“你以前的胡子,也是這樣用米糊粘起來的嗎?”

景曆白一眼,把松子一拽,仔仔細細打量起來,要喬裝,就得把這顆光頭給解決了,可他的紙包裡沒那麼多假胡子,總不能從頭發上現割下來吧?景曆略帶審視地盯住他,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蠢東西也配?

還有,這腦袋……他擡手,用手掌大概量了量松子腦袋的大小。

這隻手很粗糙,有舊年的凍瘡,還有老繭和舊傷,但特别厚實特别暖,摸過松子頭頂戒疤的時候,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初春時枝杈上頂開的芽兒。

那種從枯老幹糙的枝杈中,蒙着雨露,在雪化盡之前頂開的芽兒。

特别不合時宜,但又特别順應天意。

松子覺得自己就是那顆芽兒。

真奇怪。

有哪裡癢癢的,像要冒芽兒。

他忍不住又瑟縮了一下,景曆低頭看他,松子就想起了适才被罵的兩句,莊重地把手交疊放在身前,解釋道,“那個……小時候,我師父也是這般摸我的腦袋,十分溫暖,令我想到父愛如山……”

“你罵誰秃驢呢!”

一天天的,瞪着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給誰看呢,喬裝改扮的時候抖個什麼勁兒呢,還說什麼如師如父,我可去你的吧,誰想當你爹,有你這麼個兒子都得折壽三十載。

于是話題又僵硬尴尬突兀地結束了。

最終景曆沒給松子做什麼改扮,隻是把他的新襖子扒了,翻過來,裡邊一層是特地拿破布縫的,讓松子穿上。

松子一下就從有點小錢的跟班,變成了灰頭土臉的松雞。

景曆又把他那頂氈帽捯饬了一下,纏在腦袋上。

松子瘦,跟那細長豆似的,個子不算高,身型步伐也不像練家子,這樣一換衣裳一遮面,還真與方才判若兩人。

他們要在天亮前出城,否則天亮後府衙的、糧部的各方都知道這樁案子,那水可就混了,誰都得進來踩兩腳,渾水摸點兒好處。

景曆是備了後手的,他還有兩張通關文牒,但這個關口,出城不能沒有明目。

于是倆人冒着夜霧去了碼頭,景曆站在棚子外,跟那管事的說了兩句話,中間用一把舊首飾加了點分量,管事的遠遠看了眼松子,一斜手,放他倆進了。

進了碼頭,松子踩着濕濘的地,悄聲問景曆:“一會兒咱們是跟着運東西的船匠班子出城嗎?”

“嗯。”

“你怎麼同那人說的,他怎麼肯放我們進來,别是騙人的,我聽說有一種招數叫做請君入甕,過不了一會兒就有大批人馬來逮我們了。”

“那你走。”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麼辦。”

“你沒想過你走了,我更好脫身嗎?”

“你不要講這種話,我不會丢下你不管的。”

“你腦子是不是不好使?六個戒疤燙你腦花裡邊去了是嗎?”

松子瞪起眼,真當和尚沒脾氣嗎!

“你下山,根本就沒想過買糧食的吧!”松子沖他龇牙,“你根本想的就是搶,你這個土匪!”

“喊大聲點,”景曆吊着眼,冷笑着再補一刀,“你想知道他怎麼放咱們進來的?我說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兒子,生下來就是個傻子,腦子還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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