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傻了,此時這冰冷的話語與她之前所認識的傅辰完全不同,語氣及其不耐,還帶着些許的粗暴,她現在的姿勢及其難受,可對方似乎下定決心不放手,晏安也不好打擾他,沒再繼續出聲。
沒一會兒,她隻覺得周身冰冷,再加上姿勢實在難受,試探性的想要尋個舒服的位置。
傅辰咬牙“你能不能讓我安靜會?”
被凍得直打顫的晏安磕磕巴巴“我...這個姿勢有點難受”
“很冷嗎?”傅辰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發抖反問道。
晏安遲疑..下意識點了頭,突然想起他可能看不見最後補了句“嗯”
傅辰順着她的手腕緩緩向上攀,晏安心不由得懸起。
肩膀被扣住,撐起,旋轉,後背一股淡淡的溫意覆上來,腰間被禁锢住,這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
從小到大,就連她母親都沒有與她如此親密。
晏安似是大腦當機,在黑暗中瞳孔睜的老大。
耳邊淡淡的熱氣“我現在很累,有什麼事,等我休息好再談。”耳邊低聲呢喃,陣陣熱流湧動。
晏安僵硬着一動也不敢不動。
後腦被抵住,腰間的禁锢漸漸收緊。
晏安手掌覆上自己胸口,噗通、噗通、噗通跳個不停,臉頰微微發燙...
暗黑世界,不知何地,不見方位,不辨歲月,徒留無盡空洞。
晏安是被冷冽的風硬生生吹醒的,風中還夾帶着冰涼的硬物,砸在臉上生疼。
她突然發覺這種風嚎,這種冰冷莫名的有些熟悉。
腰中的禁锢突然消失,晏安被傅辰反身拉過去,肩膀...側頸...漸漸往上遊走到,臉頰,才停住。
傅辰摸黑思索着自己的手與臉部的距離,往前探過去...
“傅...傅辰”晏安被這隻手弄的不知所措,正要說什麼,臉頰處一個溫潤的觸感....
...
探過頭了,傅辰的鼻尖不知撞到哪裡了...
這股風刮的手指都有些僵硬,傅辰的耐心消耗殆盡,不想再浪費時間,将放在臉頰的手直接扣在晏安的後腦,将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想要送你出去,就必須要尋到陣眼,你體力還可以嗎?”
進入幽冥之境的人,想要出去,隻能尋找陣眼,陣眼是幽冥之境中唯一可以聯結靈池的地方,靈池所在,便可恢複異能,他才能送晏安離開幽冥之境。
“可..可以”晏安也感覺自己的體溫在不斷的下降。
傅辰得到肯定答案,松開了手,想要站起身,晏安搶先一步雙手扯住他要放開的手。
“我...我能不能牽着你”這地方太黑了,冷風刺骨又呼呼作響,晏安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跟傅辰走丢,那時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傅辰站起身,摸黑将晏安扶起來往她的方向俯身,耳邊是嗷嗷的風“這裡風級不算大,要順着風大的方位走,越到陣眼邊緣風力越強,你必須要抓緊我。無論發生任何事,一定不要放開我。”
“嗯”
傅辰反手牽住她,在前面探路。
晏安摸着黑跟在他的身後。
“你是怎麼進來的?”傅辰提高分貝,在遇到晏安之前,剛經曆一場風雪摧殘,整個人都脫了力,根本沒有任何精力再跟晏安說話。如今恢複體力,尋找陣眼閑來無事,便開口問道。
“我本來是想進治療室看看的,沒想到一開門就被吸進來了。”
傅辰了然,将晏安往前拉,感覺到她與自己并肩解釋道“如果說異界是異能行者的安息之所,那幽冥之境便是異能行者的地獄之困。異界的磁場範圍多大,幽冥之境便有多大。隻要你想,任何一道門後都可能是幽冥之境的大門。”
“幽冥之境是你心中所盼,自然,如你所願”
...
晏安莫名“我壓根不知道什麼幽冥之境”
傅辰愕然“那你怎麼進來的”
晏安道“那天我昏迷過去後,你一直沒有回來,季川說你受了傷,有些擔心,想去治療室待會兒,然後就被吸進來了。”
傅辰繼續往前走回道“應該是有我在幽冥,你才被迫闖進來”
隻是不清楚,是怎樣的祈盼,才會被幽冥感應得到,帶着晏安來到自己面前。
他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自己與晏安不過幾面之交,之前的受傷不過完成霍老交給他與季川的任務,更何況,自己還曾對她下過殺意念頭,他實在不能理解晏安為何要擔心自己?
還擔心到被幽冥感應???
“你為什麼一直在這裡待着?”冷風呼嚎刺骨,又黑的幽森,這裡怎麼看都是懲罰人的地方吧?
“季川怎麼說的?”傅辰的意圖太明顯了,就是想聽季川怎麼說,然後再把話圓回來。
她又不傻。
晏安沉默一瞬“我想聽實話”
傅辰停下來,晏安看着黑漆漆的空洞跟着停腳。
耳邊傳來傅辰的低沉“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曾對你下過殺意,霍老罰我在幽冥之境反省七日。”
晏安腦子一懵,傅辰要殺我?
傅辰明顯感覺對方緊握的手松了力...
卻沒有徹底松開。
在這個時候,晏安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盡管在得知自己曾對她起過殺意的時候,依舊沒有放開他的手。
“晏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