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貝貝不是那樣的人。”
說曹操曹操到。
項星辰的話音剛落,已經卸完妝、換了套睡衣的唐蓓蓓抱着一個貓咪長條抱枕,趿拉着一雙帆布鞋猶猶豫豫地走進了客廳。
客廳裡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交談,紛紛看向唐蓓蓓。
接受到那一雙雙或複雜或興味的目光,唐蓓蓓腳步一頓,無意識地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幹巴巴地問:“怎、怎麼了嗎?”
這時候,唐蓓蓓也注意到現在在客廳的女嘉賓們雖然也換上了睡衣、睡裙,但她們的臉上都還帶着妝——不同于晚餐時的隆重,而是比較偏日常的精緻淡妝。
而唐蓓蓓呢?她是真正的素面朝天,就連一頭長卷發都被她在腦後紮了個最方便的低馬尾,甚至她還因為覺得熱,從節目組提供的單人化妝間裡找了一個塑料發夾出來,把自己的低馬尾提起來随意一夾,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準備随時關燈睡覺的閑适狀态,毫無形象可言。
當然,這也不能怪唐蓓蓓,剛剛她分完床位,就被随行PD拉去備采。
備采結束,唐蓓蓓聽工作人員說可以回去換睡衣時,她也沒多想,就真的按照字面意思,去帶浴室的化妝間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順便把臉上的妝卸得幹幹淨淨,差點連面膜都敷上了。
此刻她穿着一套印着狐狸圖案的卡通睡衣,圓領短袖配長褲,腳下是一雙泛舊的帆布鞋。
她也不想穿這雙鞋子,實在是未失憶前的她除了這雙帆布鞋外,其他的鞋都是高跟,就連帶來的涼拖都是硌腳的尖頭鞋。
之前錄節目,唐蓓蓓踩了半天的高跟鞋,早把腳後跟磨破了皮,洗澡的時候,一碰就疼,她原本想問節目組工作人員借兩張創可貼,但又怕有鏡頭拍着,播出後會被觀衆們罵矯情,所以她也就想了想,并沒有真的開口,後來離開化妝間,察覺到跟拍她的攝像老師想給她的腳拍個特寫,她趕緊用手擋住鏡頭,死活不讓拍,當時她還暗暗慶幸過自己的睡褲夠長,能擋住腳後跟……
在唐蓓蓓看來,她腳上就指甲蓋那麼點大的小紅腫,而且是大多數不習慣穿高跟鞋的女生都經曆過的咪咪咪咪小傷口。
就這麼點小傷要真被當個特寫鏡頭放綜藝節目裡,将心比心,唐蓓蓓把自己代入觀衆的視角,到時候看到這一幕,絕對是糟多無口,根本就不利于秦姐之後想給她營銷的獨立自主人設,還很有可能繼續敗壞路人緣,怎麼想都不劃算,所以她特别堅決地回避了攝像老師的跟拍。
何況,秦姐和劉柳即便沒有明說,可唐蓓蓓還是從她們露出的話裡,聽懂了十年後的這個她,當女明星當得并不怎麼樣,觀衆緣似乎不怎麼好,屬于喝口水都要被罵的那種,既然是如此招黑的體質,那她在節目裡就更要夾着尾巴低調做人了。
畢竟買水軍、給她撤黑熱搜、撤黑詞條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她是個0存款還背着對賭協議的窮光蛋,能省一點是一點,不然公司和秦姐看她賺不了錢、又要為她倒貼錢……到時候跟那些娛樂圈小說裡寫的,直接和她解約、和她打官司讓她賠損失就慘了。
唐蓓蓓面上努力保持鎮定,實際胡思亂想到了天邊。
還好項星辰很快出聲,把唐蓓蓓發散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我們都收到短信了,正在聊晚上床位分配的事。”
“原本以為混宿已經很刺激了,沒想到還有一間情侶房……真是要瘋了!”鹿晴也接話道,一邊說還一邊捂着胸口,似乎受到的驚吓不小。
一直沒怎麼和唐蓓蓓說過話的嫣然也開口道:“貝貝,今晚誰和誰睡一間房,誰和誰睡哪張床,你已經分配好了是嗎?”
呃……這要她怎麼回?
唐蓓蓓表情讪讪,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嫣然的話。
陸明緒的目光則有意無意地往她腳上看了兩眼,眸光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起司則注意到了唐蓓蓓的不自然,替她解圍道:“我是真沒想到節目組居然會玩這麼大……男女混宿,還是3221這種混宿,其中居然有男女一張床的情侶房……真是刺激啊!”
“看來節目組為了收視率,确實是拼了。”陸明緒懶洋洋地靠在單人沙發上,語帶玩味。
司洛冷着一張臉,沒出聲,木白微微蹙着眉,也沒說話。
鹿晴苦笑着說:“我無法想象和一個陌生異性在一間房相處一晚上……三人間、單人間我都可以,必須男女混宿的雙人間……怎麼想都覺得不太方便……”
嫣然倒是有不同看法:“我覺得挺有意思的,能有機會和自己感興趣的人單獨相處,有一晚上的時間互相了解,說實話,我是有點點小心動的。”
項星辰莞爾:“确實,夜深人靜,無人打擾,一個晚上過後,可能會拉近彼此的距離,隻是今天才第一天,大家都不熟悉,雖然在來節目之前,我就有過混宿的心理準備,可真的要發生時,我還是會覺得緊張,想着今晚會和什麼人一起住,會不會不自在,對方會不會打呼,會不會在還沒有嘗試了解彼此的時候,就突然暴露了自己不好的一面……”
鹿晴:“我想表達的也是這個意思,但我認床,睡眠比較淺,一點點聲音都會被影響……”
嫣然;“我還好,不怎麼認床,隻是習慣了晚睡,現在沒有網,擔心睡前不刷手機會睡不着……”
三個女嘉賓們在那兒聊得熱火朝天,唐蓓蓓抱着自己的貓咪抱枕,默默地找了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坐了下來。
唐蓓蓓坐的位置離起司不遠,起司搬着小闆凳挪到她邊上,先是誇她懷裡的抱枕可愛,問她要過去看了兩眼,接着又故作不經意地試探她:“貝貝,你應該不會把我分去睡單人間的哦?”
唐蓓蓓聞言先是一愣,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想到短信上的床位保密規定,眼珠轉了轉,她反問起司:“你不喜歡單人間嗎?”
起司眸光微閃,道:“嗯啊,我來這裡是奔着談戀愛的,别人都三三兩兩、成雙成對,就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睡單人間,而且那個房間我去看過,床很小,我躺下去連腿都伸不直,真要去那兒睡一晚,好可憐的~”
唐蓓蓓哦了一聲,裝模作樣地說:“聽起來是挺可憐的。”
起司盯着她看了半天,唐蓓蓓也大大方方地讓起司看。
起司眯了眯眼,忍不住湊近她,輕聲和她打着商量:“貝貝,你能不能悄悄告訴我,我的室友是誰呀?”
唐蓓蓓一臉做作的茫然:“我也很想知道诶!不過,你怎麼知道你會有室友?不是還有一個單人間嘛?也許,你就是睡沒有室友的單人間呢?”
見唐蓓蓓沒上鈎,起司秒變哀怨臉,一副被她傷透心的樣子:“我以為……我在你心裡是不同的……”
唐蓓蓓想了想,很誠懇地點點頭,對起司說:“确實不同,畢竟,你能拿三張懲罰紙條,目前你可是所有嘉賓裡的獨一份呢!”
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