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姣加了莊禦之後,禮貌性地發了個貓咪的動圖過去。
配字:很高興認識你。
這是他的習慣,他也沒在意。
誰知莊禦看着那貓吃吃地笑了會兒,有些小心地說:“你給我看貓片啊?”
說完就浮現出後悔的神情,眼神也開始飄。
這表情孟姣在其他同學臉上也看到過,不過他把他們當同學,毫無反應,今天卻意外地覺得這位這樣挺有意思的。
他看着莊禦,仍是習慣性地滿臉無辜。
“啊?”
臉卻一點點也跟着紅了,把腦袋低了下去。
莊禦看着他這模樣,嘴巴都張開了。
孟姣卻在這時擡頭朝他笑了一下,朝他擺擺手。
“那個,你是不是着急去工作啊?我都忘了。”
“耽誤你時間了,下次見!”
說完又擺了擺手,轉身跑了。
剩莊禦一個人站在春風裡,滿眼都是留戀。
孟姣來到傅念秋身邊時,傅念秋依然坐在那兒看劇本。
孟姣朝他背影翻了個白眼,走過來,在他肩頭用力一拍,冷嘲熱諷地: “傅影帝,這麼努力會心梗的!”
怎麼還不心梗,心梗了多好,死去!
傅念秋果然被驚醒,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擡起頭來看他。
那一瞬間,孟姣又愣住了。
一秒時間的間隙,他看到傅念秋眼裡光彩變換,如澄澈星空流轉。
從靈魂出竅一般的疏離,到被人從異世界扯回來般的迷茫和驚恐,最後眼尾一挑,流星劃破蒼穹一般淩厲鋒銳。
絨花星海幻化成湛藍冰泉,最後又變回星子點點的漆黑夜空。
每一點變化都像是一記記冰錐,直刺入孟姣的眼睛,印上他的腦髓。
孟姣又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瞬,他的腦中全是那雙眼睛,充滿神采的又千變萬化、神秘莫測的眼睛。
然而就在這時,眼睛的主人用冰冷責備的話語給他從頭到腳潑了一盆涼水,讓他一下子驚醒,眼裡還盛着懵懂的迷惑。
傅念秋:“看什麼?看我有沒有被渴死?”
他說着,低頭松了松領口。
骨節分明的手指青筋爆出,唇角下壓。
“這麼久幹什麼去了?跑腿都不會嗎?”
孟姣:“……”
孟姣真是要被氣笑了。
傅念秋把他晾一邊一個多月,等他剛準備好好幹活,就給他玩這一套!
真是給這家夥臉了!
孟姣冷笑,掂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保溫杯。
這杯子據說是傅念秋最鐘情的一個,已經用了好多年了。
哪怕後面多次給多個保溫杯品牌代言,代言商送的保溫杯不計其數,他也隻用這一個。
如果把它給砸癟了,不知道傅念秋會不會哭得很難看呢……
孟姣擡起手,看準了腳邊一塊尖利的石頭,就準備把保溫杯往那上面摔。
一擡眼,卻對上了傅念秋黑沉沉的目光。
那哪裡是人的目光,簡直是要吃.人的目光。
孟姣:“……”
孟姣把杯子給重新抱在了懷裡。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躬身湊到傅念秋面前,小聲又惡劣地:“勸你别太過分!真以為拿捏得了我嗎!”
“你再這麼沒事找事,别怪我真把杯子往地上砸!”
“到時候我再哭一哭,說你欺辱員工、逼良為娼,說你這個娛樂圈唯一一道清流多麼惡劣!你看誰的損失比較大。”
傅念秋仰着頭看着他,沒有說話。
孟姣見他無話可說,覺得自己終于找回場子,嘴角已浮上一絲得意。
他對傅念秋挑了挑眉:“不說話啊?知道我厲害了?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你!”
傅念秋仍是沒說話,隻是拿着劇本的手松了松,那劇本便往下歪了歪。
不知道怎麼的,孟姣一見這場景,就又往後退了一步。
他總覺得傅念秋這不動聲色的樣子特别吓人。
要殺要剮就不能痛快點,一副陰險的樣子!
孟姣眼神防備,看着他。
傅念秋把手背放在下巴上撐着,忽然嘴角提起,笑了一下。
這一笑頗有運籌帷幄那架勢,出現在他臉上,更是看得人心發慌。
孟姣心說果然不對,正要再次後退,傅念秋忽然捏住攬他的脖頸往下一拉。
“你說,我怎麼逼良為娼了?”
孟姣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他被人攬在耳邊,臉都差點挨到了人家鼻尖,身邊萦繞的全是人溫熱的氣息,還要聽他低沉的聲音。
這狗東西,不動聲色的時候看着顯得古闆認真,現在說出來的話卻這樣輕挑又滿含深意。
孟姣的心髒猛烈地跳動起來。
也許,這個人被無數人實證清流,不管什麼時候出鏡,哪怕是被偷拍,行為、說話都十分文雅。
可現在隻有他知道,這個人的眼睛現在是怎樣充滿暗示意味地上下掃視他,說話的語氣和用詞多麼讓人臉紅。
不要臉!
裝逼犯!
孟姣咽不下這口氣,可他眼珠子一轉,反而停止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