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拿起身邊的武器,其中一個去各個帳篷通知有情況。很快,顧安和王三武來到火堆旁,神情肅穆。
“什麼情況?”顧安眼神往四周巡視,小聲問道。
方虎:“你聽聽,有什麼不一樣?”
顧安凝神聽了一瞬,萬籁俱靜——這是過于安靜了。他轉頭看了眼在火堆一角的兩個并列的帳篷:“使者和小…那說了嗎?”
方虎搖頭,“沒說,”眼神機敏地看向四周,“但我覺得他們應是醒來了。”
小将軍不用說,本就警醒,而春客部落的兩名使者,雖不知道他們之前有什麼經曆,但平日裡接觸看來,也是機警的。
顧安見越來越多的人從帳篷裡出來,腦中突然有個想法:“要麼全部在外,要麼應是你進帳篷,而小将軍在外面,畢竟……”
他這話沒說話,方虎一愣,立馬點頭,“顧老大,你這建議好,我現在就去。”他這一動作,原本燃燒着的篝火搖曳着投下扭曲人影。
又過了一會兒,所有人都從帳篷裡出來了,包括拿着武器的使者和小将軍。
他們這邊的動靜終于讓隐在黑暗中的人按捺不住了,趁着烏雲遮月的空隙,一行身着深色衣裳的人如鬼魅般迅速地往這邊靠近。兵戈相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來人數量幾乎是商隊的人的兩倍。雙方瞬間厮戰在一起,刀光劍影交錯,喊殺聲打破了甯靜。
顧安舉着刀,一邊與對方激烈地拼殺,一邊大聲喊道:“兄弟們,保護好貨物!”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也預兆着這一場必然是苦戰。
與他對戰的人見他還有心思關心其他事,一下子發起狠來,手上的動作更是淩厲了幾分。顧安反手将刀插入泥土裡,借力騰空避開橫掃的馬刀。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他模糊地看見了襲擊者因用力而散開的衣襟内襯的靛青紋路——竟是陳朝權貴家才會豢養的死士!
*
随着舒娘姐開始顯懷而常大哥也出發去了峽靖郡,舒娘姐便搬來了醫藥館裡住着,那邊的房子偶爾過去瞧上一眼。随着舒娘搬過來,荀三娘也時常過來說說話,她這雙胎的肚子是越來越大,哪怕曹茵交代過她要克制着進食,但肚子還是跟吹氣球似的長了起來。
醫藥館忙的時候,她們坐在診療區裡幫着指揮、維持排隊的秩序,不忙的時候她們便一同出去街上轉圈,街上人多的時候就去曹茵家後院院子裡逛一逛,也不用擔心有人沖撞了她們。
喜娘從上回來拿過一次藥後,往後隔三兩日便來一趟,她的症狀也基本已經痊愈,這次過來還帶上了柏蘭巷的另外兩名女子一同前來,一個是痛經,另一個是打胎後的血崩之症,也是趁着人少的時候來的。
醫藥館現如今的客流量恢複到了正常,每日有兩、三個來買藥的;看診的人說不準,有時候湊堆來,有時候好幾日沒一個來。
其實曹茵也奇怪,喜娘每次來都能避開醫藥館忙的時候,難道是有什麼技巧嗎?
不過也就是稍微那麼一想,這種細節沒必要問的太明白。
正好曹茵也想着說能不能别再跟生孩子杠上了,懷不上的和快生産的都來看病,其實她擅長的是女病,月經病和崩漏這些都是她擅長的領域。
要不是這裡的土著十分在意名聲,曹茵都在想要不要專門制作一個木牌子,或立或挂在門口,專門用來列明她治療過的成功案例。後來一想,這邊的人大多不識字,真想推廣,還不如給婆婆大娘些銅錢,讓她們平日裡跟人閑扯的時候說上幾句呢。
不過,其實來看病的人少,也正是說明了女子在這個時代的地位。三十文的診金夠貧家女子半月嚼用,也是一道跨不過的門檻。
所以隻要醫藥館的進項能保住日常開銷便已是滿足了曹茵的預期,至于說想要賺得多,主要還是要靠給富貴人家看診領賞銀。
醫藥館目前最大的客戶是都尉大人和都尉夫人,但這個問題得分開而論,因為陳朝的妻妾制,若是都尉大人的治療進度高于都尉夫人,也算是一個好結果,但這樣的話,曹茵無形間便是得罪了都尉夫人。
得罪個有地位有手段又有權勢和人脈的貴婦人并不是曹茵可以選擇的。
從最近給都尉大人和都尉夫人診脈的結果來看,曹茵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要得罪都尉夫人了。
而這還不是最發愁的,最發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