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幺娘也看到了站在院門前的曹茵,她故意将下巴昂起,學着曾經在城裡見到的那些夫人小姐擺出個不可一世的模樣,哼,心想着回頭她家男人也成了百戶,看隔壁的還嚣張不。
對于秦幺娘那挑釁的表情,曹茵視而不見的打開院門進去,跟腦子有病的人計較個球。
下午院門被敲響,曹茵開門見到是常大莊,常大哥朝曹茵搖搖頭,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什麼話都沒說,但曹茵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常大莊離去的背影,曹茵的心情也低落幾分。有時候就覺得世間的事情總是那麼的不公,倆個健健康康渴望孩子的卻怎麼也得不到,有些人不配為人父母的卻一個一個的生,但生而不養、養而不教,真是可歎!
沒過兩日,成老大安排成老三給曹茵送來了消息,那邊也沒懷上,雖然曹茵知道醫者要保持平常心,但有時候情感這東西很難控制,她忍不住感同身受了。
上一世,父母遭遇了那場可怕的車禍,等她趕到醫院時,父母已被推進了手術室。等在手術室外的她感覺天都要塌了,手術室内的父母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手術室外的她癱坐在醫院的地闆上,同樣的冰涼。
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急促而紊亂。她不停地祈禱,淚水模糊了雙眼,但又不敢大聲哭喊,生怕驚擾了手術室内的醫生。
終于,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臉上帶着疲憊但眼神中透着一絲欣慰:“手術很成功,你們可以放心了。”她的心瞬間被希望填滿,淚水奪眶而出,她忍不住撲到醫生身上,泣不成聲:“謝謝您,謝謝您……”
然而,幾個小時後,父母突發|情況,盡管醫生們全力搶救,但最終還是沒能留住他們的生命。
那一刻,她仿佛被一記重錘擊中,整個人都癱軟在地。那種從希望的巅峰跌落到絕望的深淵的感受,哪怕過去了許多年,每當午夜夢回,她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當時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絕望。
而舒娘姐現在的感受,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曹茵對此深覺挫敗。
穿越到陳朝後,絕大多數的事情她都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尋親生爹娘、成親……,她知道一旦投入感情她無法保持客觀的旁觀者态度。
上一世她畢業後未能走上從醫的道路,也是如此。
與其在家陷入情緒,曹茵換了身深色短褐,紮上頭發,去了山裡,正好可以砍些柴回來。
曹茵在陳山外圍的樹林裡砍了不少的木柴,正準備回去時一條被樹木遮擋的小徑前,她看到了“爪”字腳印,看大小和密集度,應是野雞的腳印。
看了眼腳印遠去的地方,曹茵可恥的猶豫了起來,來到黑水城後,她已然許久沒吃過雞肉了,羊肉雖然好吃但吃多了也會想吃别的肉。
她隻是順着腳印去看看,不往深山去,應該沒問題。
曹茵順着爪印往前走,不過哪怕饞了,她每走一步仍不忘用木棍探路。
可意外之所以稱之為意外,那便是根本不會因你注意而避免。
曹茵走到個疑似野雞洞口處,棍子落地緊實,腳踏上去,“咻”的一聲,整個人被挂在樹上,背簍裡的東西“霹靂吧啦”往下掉,裡面還有她今日帶出來的鐮刀。
這一瞬曹茵隻慶幸,還好她今日穿的是男裝,頭發紮在頭頂,不然這樣被吊起來,可真是有夠尴尬的。
等适應了倒吊着的感覺,曹茵從腰間摸出斧頭,核心力量發力,上半身緩緩向腳踝處靠近,她能感受到腹部肌肉的緊繃,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對抗重利,就在快碰到時,右耳微微一動,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聲響——人踩在雪地上的腳步聲。
曹茵停止了動作,心跳猛地加速,這個時候出現的人是敵是友?緩緩将斧頭挂回腰際,動作輕的幾乎聽不到任何動靜,眼睛緊緊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她想看看,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