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桶水倒進浴桶裡,顧安胸前後背火紅一片,曹茵也因燒水和幫顧安搓背弄得出了一身的汗。
“等你洗完澡,我也要洗一個。”曹茵抓着布巾用力在顧安背上搓着,額前的碎發緊貼在額上。
她這話倒是讓趴在浴桶邊緣便于曹茵搓背的顧安眼神一閃,“嗯,你也洗個澡。”說着,突地轉身抱住曹茵,濕漉漉的身子将曹茵本就不厚的單衣打濕了。
曹茵被這一出弄得措手不及,手中的布巾直接跌落到浴桶裡,“顧安你這是幹……什麼,”話語全被顧安吞入了唇中,變得支離破碎。
兩刻鐘後,曹茵啞着嗓子嗔道:“你就跟那發|情的獸一樣,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下好了,地上全濕了不說,水都涼了,回頭咱倆都病了,我倒是可以在家養病,你還得帶病上值。”
“不會病。”顧安抱着虛軟無力的曹茵跨出浴桶,取下放置在一旁的幹布巾幫曹茵和自己囫囵擦拭幹,穿上亵褲後,他用幹淨的衣袍裹住曹茵,抱着曹茵回了正房。
正房東屋的炕是熱的,這還是曹茵在顧安洗澡前燒的,原本是想着他洗完澡吃飽飯肯定需要來床上睡個飽覺,哪知,這男人是洗了澡,沒吃飯不說倒還給她交了這些天累積的公糧。
曹茵腳剛沾到炕,便一骨碌窩進被窩裡,懶得理這個一回來就白日宣淫的臭男人。
可顧安作為一個才開葷沒多久就被迫跟媳婦分别,好不容易團聚了,沒吃幾日好的又因執勤再次多日沒見葷的男人,剛才在竈房那一出隻不過是個餐前小菜罷了,白嫩嫩的媳婦都在被窩裡了,熱炕頭有了,媳婦有了,現在就差有個娃娃咯,他可不得勤奮點。
這勤奮就從白日勤奮到了黑夜,曹茵整個白日都在炕上過得,還好前兩日屯子裡相互拜年過了,要不然他們家一整日都關着院門在家,屯子裡的人肯定會想歪。
曹茵躺在炕上,身上沒點力氣,顧安那個死男人這會兒去竈房弄吃的去了,好在沒讓曹茵等多久,顧安端着餐盤進了房間,也不用她自己吃,顧安将她摟在懷裡,一口粥一口餅子的喂她吃。
吃飽飯也不能立馬睡覺,索性點上燈,倆人躺在床上聊天。
曹英正在扒拉着顧安的衣服,适才在搓澡的時候她就檢查過,這男人後背沒有新多的傷痕,也不知道其他部位有沒有。
顧安這男人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麼想的,跟她上一世遇到的那些最愛無病呻|吟的小白臉可謂是兩個極端,就怕他受了傷瞞着自己,隻能上手直接檢查。
顧安躺在炕上任曹茵對他上下其手、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番。
“要不是你的表情十分認真,我還以為沒喂飽你,你還想再來大戰幾百回合呢。”顧安這嘴,總覺得要說些什麼。
曹茵翻了個白眼,嘴上也不示弱,“說的好像你還有能力大戰似的。”
事實證明男人激不得,顧安一把抱住曹茵又是一番暴風驟雨,曹茵就感覺自己像那海上的小舟,随波蕩漾沉浮。
*
出了元宵,新的一年也算是正式開始,屯裡許多人家去地裡翻看,顧安還在兵營當值,曹茵一人在家有些無聊,她背着背簍帶上鐮刀,往山裡去了。
不過她也不敢往深了探,在山邊尋了點枯木就回了家。東桦山她從小進到大卻也不敢冬日裡去深處,何況陳山屯背靠的大山她從未來過,她深知淹死的都是會水的道理。
背着柴走到家門口,發現隔壁院門前停着一輛看着就奢華的馬車,曹茵好奇的多看了幾眼,沒想到隔壁那好貪小便宜的秦幺娘還認識這麼有能耐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曹茵并不知道,在她看向馬車時,馬車裡的人也在打量她。
莫玉兒身着藕色金絲線夾襖,烏黑濃密的發髻上隻是簡單的戴了珍珠銀簪,杏眼直愣愣的看向不遠處的曹茵,那灰撲撲的女子。
應該是女子吧,畢竟顧郎君這會兒在兵營裡當值,據她了解隔壁家也沒别的男子,原本她以為拒絕自家二哥的顧郎君的娘子就算不是顔色極好起碼也不會差,但沒想到的這位娘子卻如此的男性化。
世間的男子都好顔色,莫玉兒對此不要感觸太深,他們家一共留姐弟,就數她的皮相最好,所以哪怕是女孩兒,爹娘從小對她比其他姊妹都要好,小時候她還為此得意過,但待長到十三歲時,被爹娘下藥送上了胡大人的床上時,她總算明白了,對她好是想着她憑借皮相攀上高枝後不要忘記了爹娘。
而她,的确也因顔色好,得到胡大人多年的喜愛,被養在了雲湖巷。身邊全是胡大人安排來照顧她起居的人,是照顧也是監視。要不是朝廷下了催婚的政令,她怕是還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外呢。
可顧郎君的娘子,一個面上有瑕皮膚黝黑穿着黑撲撲的男子短褐,卻能自信的站在陽光之下,身上那一抹自信,讓她羨慕至極。
同坐在車廂裡的丫鬟見自家主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眼珠一轉,讨好道:“娘子,你看那顧郎君家的娘子多醜啊,那麼大黑不溜秋的胎記,皮膚跟黑炭一樣,也不知道那顧郎君眼睛是不是被牛屎給糊上了,怎麼就挑了個這樣的小娘子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