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知年這回說好看。
劃到其中一張,他停下來,說這張發給他,他要做屏保。
那是卿衣咬着小紅花,隔着花和他接吻的一張合照。
卿衣也覺得這張不錯。
于是這張合照不僅成為左知年的屏保,還成為了卿衣的最新朋友圈。
刷到這條朋友圈,卿衣的室友們總算明白,為什麼卿衣說她們要是見到她男朋友本人,鐵定都得瘋。
照片都能照成這樣,真見了本人,哪個女人不得瘋啊。
室友們齊刷刷地給卿衣點贊,并評論她男朋友這麼好看,要多發點照片,不然這種顔藏着掖着不給人看,太暴殄天物了。
到半山腰時是傍晚,夕陽餘晖傾灑下來,山林共染,風景美得像幅畫。
卿衣突然就想用油畫記錄下這風景。
不過她沒帶畫油畫的工具,隻能退而求其次地找出她的素描畫闆,趕在太陽徹底落山前,飛快塗了個速寫。
塗完了,她轉頭瞄了眼身後的左知年,想想又往紙上加了幾筆。
大功告成。
她把畫揭下來,往左知年面前一遞。
左知年接過。
早在兩人因人體模特确定關系的那天,左知年就知道卿衣畫功很好。眼下這張前後花費不過十分鐘的速寫,線條簡單卻不過分簡略,很有些寫實的風格。當然更重要的是,在她畫的山林前,還有兩個人。
一男一女。
是他和她。
“這幅畫送給我?”左知年問。
“好啊。”
卿衣頭也不擡地答。
她在削鉛筆。
這趟旅程本來就是她陪左知年登山,左知年陪她寫生,所以他們明天不繼續向上爬,而是要在這個休息點停留一天。她得多削幾根鉛筆,方便明天用。
削了足夠用的鉛筆,卿衣拍落手上的木屑,過去幫左知年搭竈台。
原先她是不會的。
但中午圍觀左知年搭,步驟不算複雜,她就記住了,現在幫起忙來也算有模有樣。
吊竈很快搭好。
左知年親了卿衣一下,讓她去休息,後面的他自己來就好。
卿衣這就又到旁邊乖乖坐着,撐着下巴等投喂。
天色越來越暗,溫度也開始慢慢降低。吃過飯,卿衣用熱水洗漱,又把身上擦了擦,才換上睡衣鑽進帳篷。
睡袋是雙人式的,材質好,睡起來也舒服。卿衣這夜連個夢都沒做,醒來臉色紅潤,精神也好,整個人顯得朝氣蓬勃的。
她換好衣服,出了帳篷去找先她起床的左知年,果然今天份的食材不知道什麼時候送到的,左知年正在做三明治。
“去洗個臉,”左知年說,“馬上就能吃了。”
卿衣依言去洗臉,還順帶把昨晚兩人換下的衣服給洗了晾起來。
系統誇她賢惠。
左知年見了,給她一袋剛熱好的牛奶,又親了親她,說有女朋友就是好。
被誇的女朋友叼着牛奶去找哪裡的風景适合素描。
卿衣畫畫,左知年就在不遠處的河邊用自制的簡易釣竿玩釣魚。他釣到了也不留着,給卿衣看一眼,就又放回水裡,然後繼續釣,挺自得其樂。
這天很快過去。
再來是在山上的第三天,兩人拆了帳篷,繼續攀登。這回倒是遇到了一群驢友,并且非常湊巧的,都是左知年的熟人。
“我以前經常和他們一起登山。”左知年對卿衣介紹道,“過年他們有人結婚,還請我去喝喜酒。”
卿衣點點頭,乖巧和這群驢友打招呼。
得知卿衣是左知年女朋友,驢友們笑了笑,打趣說沒想到左知年這樣的冰塊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還這麼漂亮。
由于登山路線不一樣,再聊了會兒,這群驢友就準備走了。臨走前合了影,說以後有機會再一起玩。
有驢友順手把合影發群裡,說今天碰到左知年,他女朋友怪漂亮的。
群友們紛紛被這個合影給炸了出來。
一直在潛水的馮思恬也出來了。
她點開那張合影看了又看,心裡嫉妒得不行。
以前她纏着左知年要和他一起去登山,甚至偷偷尾随,左知年都沒同意帶上她,還讓人把她送走。
怎麼到了這個女生這裡,就變成左知年主動帶着登山了?
憑什麼,就憑這個女生比她長得好看,身材比她好嗎?
馮思恬氣得給邊希打電話。
剛接通,邊希還沒出聲,馮思恬就已經一股腦兒地把合影的事說出來。邊希聽着,擰了擰眉。
連登山都帶着——
左知年這是認真的?
邊希頭一次覺得,事情的發展好像開始出現偏差了。
……
卿衣和左知年在第四天中午爬到山頂。
山頂風景無限好,卿衣裹着厚外套畫了整整兩天,才戀戀不舍地跟着左知年下山。
下山走的是另一條路線,比上山的那條要好走許多。因此來時花了兩天半,走時卻隻要一天,過了今晚,差不多明天中午能到山腳,這次登山寫生就結束了。
算算這是在山上的最後一天,卿衣心裡惦記着要解鎖野外,就趁太陽好時洗了個澡,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還讓左知年也洗。
左知年哪裡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但他沒有立即去洗,而是先問她身上好了沒有。
“早就好啦。”卿衣推着他往前走,“我就是怕你問,才等到今天。”
看她那毫不掩飾的眼神,左知年再不說什麼,擡腳去洗澡。
為了晚上的饕餮盛宴不被打擾,卿衣特意讓左知年挑了個偏僻的休息點,小心思明目張膽的。
天很快就黑了。
平常這個時候他們剛開始吃飯,今晚卻是已經在帳篷裡親密相貼。
男人微微弓起身體。
外面還在亮着的火光将他這個模樣裁剪出來,影影綽綽,恍恍惚惚,仿佛模糊了全部感知。帳篷在晚風中輕輕晃動,不遠處水聲潺潺,掩蓋了那隐隐約約的動靜。
“……卿卿。”他低下頭,額間有薄汗溢出,“喜歡嗎?”
被問到的少女眼裡還含着水,深深淺淺,像是下一秒就能漾出來。
她就這麼看着他,嗓音嬌嬌軟軟,甜得不像話。
“喜歡。喜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