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眼前就是段修之那張放大的俊臉,他睡的熟,我卻因為害羞而不敢多看幾眼。
重新閉上眼睛,風吹聲,樹葉沙沙聲,鳥叫聲真切又動聽。
我勾了嘴角,睡到心上人的第一天,我心情不錯。
唇上一軟,蜻蜓點水般一吻,我驚的睜開雙眼,看見段修之彎笑的眉宇。
我打個哈欠道:你吵醒我了。
段修之笑笑:剛才我見你笑的開心不像沒睡醒的樣子。
我有些惱羞成怒:我在做夢。
段修之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我國民間若有糾紛各執一詞之時,官府有個測謊的方式,給雙方一片硬幹糧,心神不甯說謊者大多因為情緒使然而難以下咽。
我皺了下眉頭:什麼意思?
段修之把我攬得更近些:意思就是再說謊就讓你吃些難以下咽的東西。
我哼了一聲:你不舍得。
段修之點點頭:的确不舍得。
我心底柔情一片,突然想起數月前要與段修之劃清界限的自己,暗自感慨,二十一世紀的真香定律果真到哪裡都很實用。
今天的二皇子心情格外的好,我聽見丫鬟們偷偷說,我抿嘴一笑拿着棗糕去他書房尋他。也沒什麼正經事,主要是無聊,新婚夫婦如膠似漆,我覺得很正常。
書房的墨香撲面而來,擡眼便看見坐在案前一沓子折子前的段修之,不染倦意,在對我笑。我晃晃悠悠的走到他身邊,十分不刻意的塞給他個糕吃,回身兒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段修之擺擺手:幹嘛坐那麼遠?
我嚼着糕,話有些不清:我這不是掌握分寸嗎,誰知道你那些折子裡面有沒有我看不得的東西。
段修之撇了我一眼,淡淡道:坐過來。我哦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勉強,其實美滋滋的挪了過去。
幾聲敲門,餘李融進來了。
那表情該是有要事,還十分不經意地看了我一眼。
段修之剛招呼我坐下,可憐我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要被趕走,但作為一位有眼力價兒的王妃,我起身道:我出去遛個彎。
段修之卻反手把我拉下,對着李融漫不經心道:沒什麼是襲兒聽不得的。
餘李融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是種種複雜的情緒中一定有一種叫做:沒眼看了。
我佯裝傲嬌的嘟囔句:誰想聽似的。
餘李融看了眼我,也沒再猶豫:二皇子,段徹那邊廣招江湖得道法師,但是線人報來,暗中小動作不斷,似有勾結謀反之意。
我淡定的吃糕,看來上一世段修之也得到消息了。
意外,也不意外。
段修之點點頭,讓李融繼續盯着,他想了想又問道:法事定在幾号?
李融皺眉:次月初一。
段修之沒說什麼,便叫餘李融退下,但是我隐約覺得日子有問題。
估計是感受到我的目光,段修之拍拍我才道:我今才得到消息,嶺城最近戰況不錯,鎮守邊疆的胡将軍就要功成而歸,他曾是我下屬,父皇命我月底親自去看看嶺城情況,并與胡将軍一起回來。但法事定在次月初一,我心不安。
我陷入沉思,段修之去嶺城這件事前世并未發生:胡将軍凱旋而歸本該發生在段徹造反之後,而你并未為此離開皇城。
段修之語氣冷冷道:如今我娶了你,你又那麼擺了他一道兒,他越發的防着我也是應該。他把我支開皇城我倒不介意,但是這多事之秋我把你單獨留着皇城,我卻不願。
段修之摸了摸我的頭:所以請夫人幫我再演一出戲。
我被糕噎了一下,防備地看向段修之。
他給我遞來一杯茶,順了順我的後背輕笑道:夫人宮中受了驚離不開我。
我了然的點點頭:對外就造謠說我在宮中碰見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神經不正常,對皇家就說我因段徹而受辱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