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是一位姑娘自稱為趙玉,小巧玲珑樣貌秀氣,說是前幾天祖母過世前去奔喪今日才回城,我還沒來得及安慰她,她便問我獨自在城外行走是為何。
我實在不好意思說是被綁架至此,隻能胡扯一番,估計我是對段修之有些怨恨,找的托詞很是順口:因不滿家裡安排的婚事所以置氣出走才落得這副模樣。
于是兩個各有傷事的女子開始彼此安慰。
趙玉握着我的手憤憤不平道:沐姑娘,你若沒有去處那便到我家躲幾日吧!
我一愣,這姑娘着實熱情,我傷情一笑:如今我也想開了,媒妁之言不可逆,我還是決定回去。
趙玉搖搖頭道:天下傷情的總是女子,我曾歎我遠房表姐花容月貌,卻因出身不好被心儀之人嫌棄。如今見你配得上沉魚落雁幾個字且衣着談吐皆是不凡,想必是富裕人家的小姐,可依舊婚事不能左右。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應,隻得提唇輕笑,殊不知這個笑在趙玉看起來更是凄苦,又掏心掏肺的寬慰了我許久,着實努力。
我安靜的聽着她的寬慰,又注視她許久,噗嗤一笑,她眉眼中天真爛漫令我有些神往。
我曾告誡自己不論何種境地都要記得不忘初心,但前世今生一路走來,我似乎早就失去了能夠與萍水相逢之人将心比心的能力。
我看着她的模樣,心情好上許多。
趙玉似乎不解我這般笑,眉宇中有些擔心。
我琢磨着她可能認為我有病。
我莞爾一笑道:今日也許是我記事以來最狼狽不堪的一天,遇見你卻讓我覺得今日沒那麼糟糕了。
趙玉一愣,似乎有些無措,随即像個撥浪鼓一般搖搖頭道:你我今日遇見便是有緣,馬車就要進城了,你家在何處?我先送你回家。
我看着趙玉甚是關心的眼睛,想來在這個世界我還沒交過朋友,便微微一笑道:攝政王府。
馬車已經沉寂了許久,趙玉也不出聲,隻是偶爾的瞄我一眼,至于我,隻是每次在她偷瞄我的時候看過去,然後笑笑。
我好像吓到這丫頭了。
馬車進了城,琢磨着還是要打破這般沉寂才好,笑着開了口:你若繼續不說話,我該懷疑你與我府上有仇了。
明玉趕緊搖搖頭:隻是沒想到沐姑娘性格這般恬靜,和之前聽的不同。
我無奈笑笑:嚣張跋扈這幾個字估計已經貼在了我腦門上。
明玉抿嘴一笑,然後下定決心般開了口:所以你是因為沒瞧上二皇子才負氣離家的?本來我聽說的是...
她沒敢繼續往下說。
說到段修之,我情緒難免低落了些:傳言未必是假,隻是世事無常,有些事我自己都說不清。
趙玉表情一變,道了句對不起,接着小心翼翼的拉了我的手,我倆二人再沒說話。馬車停了我才把手抽走,挑眉微笑的着了看趙玉道:多謝趙小姐相送,經你一番辛苦開解,我也通透不少。我的婚事注定不能左右,但願你這般可人,此生所嫁之人便是所愛之人。
我從腰間拽下塊小玉牌,遞給趙玉道:我出身特殊而鮮有好友,趙小姐若是不覺得我無趣,随時到攝政王府來尋我。
莞爾一笑,相互道别,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