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時霄聞的助理就按照吩咐将準備好的禮金送去了池雨的辦公室。
池雨接過手的時候對厚度很震驚,給這麼多錢,許恕之收到肯定以為是兩人的斷交費吧。
他謝過助理把禮金放進自己的抽屜,希望不要派上用場,他送出去的是自己那封相對沒有那麼豐厚的禮金就好。
這幾天時霄聞出差,池雨就和往常一樣回家後煮一包方便面吃。
除了和時霄聞一起吃了一頓飯之外,他對兩個人即将結婚這件事沒有什麼實感。
那天聊到最後,池雨對時霄聞提出結婚這件事的理解是,住在一起,各過各的,互不幹涉,有需要應酬的場合池雨負責出席配合。
簡單來說就是室友,安撫對方父母的工具,至于互相了解就沒有什麼必要。
池雨對此沒有提出異議,畢竟他從沒想過自己真有一天能結婚,對方還是時霄聞,嬸嬸大伯肯定特别滿意。
就是有點擔心,如果哪天時霄聞和他回家,對他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他哥哥肯定會很生氣很不放心。
時霄聞說,你需要我注意哪些細節可以提出來。
池雨想了想,想不出太具體的要求,就很籠統說,反正就是對我好點,表現出很寵愛我的樣子。
至于要怎麼寵愛他說不出具體的細節,時霄聞說我會做,怎麼對時遠音我就會怎麼對你。
池雨連忙說,平時也不用,就是以後見面了,裝得像一點就行了,别一眼就被我哥看出我們不熟。
并且強調,他哥非常聰明,自己在他面前撒不了一點謊。
時霄聞在回程的飛機上發信息問他想不想晚上見面。
他說好啊,正好還欠你一頓飯,時霄聞又問他朋友那邊的事聯系的怎麼樣了。
他說那邊沒有主動找我,恐怕很快就要失去這個朋友了。
時霄聞安慰,你還有我。
池雨解釋,未婚夫和朋友是兩回事。
時霄聞調侃,活了三十二年,你是第一個拒絕和我做朋友的。
池雨捧着手機笑了一下,坐在旁邊的岑嶼看到大聲問:“池律師,你是不是在談戀愛。”
池雨否認:“沒有時間也沒有這個打算。”
還沒等他把回絕給許恕之做伴郎的信息發出去,前台就敲門,漂亮的臉上寫着八卦兩個字:“池律師,有位許先生找您。”
說完一笑,小聲說:“是您的委托人嗎?好英俊。”
池雨擡頭解釋:“應該是我朋友,是在外面嗎?”
前台點點頭,他從位置上站起來,跟着前台走出去。
岑嶼也跟在背後,好像池雨要見的那個人和他也很有關系一樣。
許恕之看到池雨從辦公室出來,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自從他為那個少年犯做辯護後,池雨就沒和許恕之再見過面。
這次再見,許恕之的樣子和他印象裡并沒有改變太多,甚至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一樣穿着白色襯衫。
隻是現在身為高校教師,他不再佩戴華麗的袖扣。
他看得出來許恕之站在他面前仍然有些拘束,可許恕之原因為重新修複他們的友誼邁出一步又一步,他沒有道理不接納。
更何況許恕之是無差别殺人案的受害者。
他恨一個為殺人犯做辯護的律師本身就沒有不合常理的部份。
沒人能在巨大的痛苦面前做聖人,池雨自己也做不到。
“許教授來律所找我是有什麼需要我提供法律援助?”
不過破碎的友誼隔膜依然在。
就算是拿出膠帶紙重新把兩個人粘在一起,也不可能再回到當初。
池雨和許恕之有相同的覺悟。
“許教授暫時還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是來約池律師一同吃晚飯,婚禮上有些細節還想和你商量。”
“可我已經有約了。”
池雨約了時霄聞,現在再推辭去和許恕之吃飯實在是沒禮貌。
許恕之顯然沒有想到,表情遺憾:“我應該先給你打電話,是我失誤了,你可以坐我的車去見委托人。”
岑嶼都把今晚的活動安排好了,一聽許恕之說委托人,驚訝的問池雨:“池律師,我們今晚還有委托人要見嗎?”
“沒有。是我的朋友要和我一起吃飯。”池雨轉頭安撫岑嶼。
“你的朋友?”
許恕之的口氣聽上去不敢置信:“沒聽楚岩說你交了什麼新朋友。”
這些年雖然沒和池雨見面,但不代表他對池雨就從來沒有關心過。
每次和楚岩打電話,他都會問問池雨的狀況。
“我哥也不是每件事都知道。”
池雨信誓旦旦,比如說他即将和時霄聞領證這件事,他就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楚岩。
許恕之表情複雜:“我有事想今晚和你說清楚,我送你去見朋友,然後我在車裡等你。”
這樣的話術岑嶼太清楚了,大英俊這不明擺着要告白。
他很自覺轉身給池雨騰出空間,沒事找事的把辦公室裡擺了幾天的花拿出來扔掉。
朝門口走的時候,前台看到岑嶼手上的花眼睛一亮:“小岑律師,什麼時候收到的花,這麼漂亮。”
“我哪有花收啊。”
岑嶼實話實說:“時總送給我們池律師的。”
“時總?”許恕之經常從陸殇嘴裡聽時霄聞的名字,難免會敏感。
“時霄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