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拉紮德看到我的時候顯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我身旁的紮克斯湊過去,着急的問。
“有安吉爾的消息嗎?”
金發男人搖了搖頭後,輕輕敲擊桌子。
“有新任務。”
“1st神羅戰士傑内西斯至今為止下落不明,公司打算讓你去一趟他的故鄉,同時也是安吉爾的故鄉。”
我舉起手。
“我也要去。”
“……”
拉紮德了解我的個性,就算他不讓我去,我也會偷偷溜過去——于是部長理了理自己感覺日益稀疏的金發後,應了我一聲。
比我還要激動的是紮克斯,他歡呼一聲,又過來想要抱我,接着被我用背後的刀鞘不輕不重的往旁邊趕了趕。
被他抱一下能給我一種硬吃八刀一閃前三刀的感覺。
還有,不知道為什麼紮克斯這麼興奮。可能是在薩菲羅斯近日的監管下,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吧。
不過每天的表情包和日常不是照樣發的嗎?他今天早上才給我發了他吃的三明治。
“太好了,隻要有前輩的話,我們一定能把安吉爾和傑内西斯帶回來!”
小弟的崇拜讓我十分受用,紮克斯的信任比起薩菲羅斯的陰謀論好聽多了。
我很好奇,在薩菲羅斯眼中,我每次出門是不是就跟送死一樣。
腦子裡想着等下任務結束回來怎麼糊弄某個銀發英雄,沒注意到他們已經把任務信息交流完了。
“這次任務,他會跟你們一起去。”
我和紮克斯回頭,一個紮着小辮子的西裝男人走了過來。
“我是塔克斯的曾。”
那雙暗色的眸子掃過我之時,男人與拉紮德對視了一眼,似乎進行了什麼交流。
我跟塔克斯平時沒有什麼交流,隻知道他們好像和我一樣見不得人——好吧,還是我更見不得人一些,平常我從來都是單人出任務,還要戴特質的黑色面罩。
直升機上。
“這次任務隻是調查的話,肯定是小菜一碟吧。”
紮克斯坐在我旁邊,随口說着這樣的話,一邊好奇的打量着我臉上的面罩。
特殊的黑色皮革完全覆蓋了下半張臉,外面吹進來的風有些大,導緻我的頭發有些淩亂的飄散,些許落在皮革和制服領口之間。
“這不好說。”
離我們有些許距離的塔克斯對紮克斯解釋。
“這個任務本應該由薩菲羅斯前去執行,換句話說,重要程度非同小可。而薩菲羅斯拒絕了這次任務——”
“那反正有前輩啊!”
坐在一旁的曾頓了頓,也沒有反駁了,瞥了我一眼。
不是那種看着什麼神奇生物的眼神,也不是那種我最習慣的,望着定時炸彈似的神情——
我有些說不上來,但跟傑内西斯有些像。
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我要被我的頭發殺死了,多謝薩菲羅斯把我的頭繩弄沒,讓我知道短發的好處。
“前輩,為什麼要帶面罩啊,這裡隻有我們哎。”
紮克斯在旁邊坐着,一副難以安穩下來的模樣,如果不是在直升機上,我懷疑他可能又要随地大小蹲。
“帥就夠了。”我隔着皮革面罩回了一句,聲音有點悶。
其實是因為我剛剛發現頭發會跑進嘴裡後就戴上了。
“你看,戴上之後是不是感覺我的神秘感和強大氣場又提升了三個檔次?一般人可駕馭不了這種風格。”
紮克斯果然很吃這一套,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用力點頭:“嗯嗯!超——帥的!就像那些傳說故事裡的神秘英雄!前輩戴什麼都好看!”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我隔着面罩,聲音帶着點得意洋洋的悶響,順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幾縷銀發。直升機的噪音很大,轟隆隆地響個不停,機艙壁都在微微震動。
“啊對了,前輩的發繩去哪了呢?”
我總不能說被薩菲羅斯新技能劈沒了吧,顯得有些丢人——但是那招我真的是第一次見,所以沒有反應過來。
“不想要,丢了。”
“那,我可以送前輩一個嗎?”
紮克斯這個提議倒是讓我有點意外,我把額間的發絲别到耳後,瞥了他一眼。
我還不清楚他的品味,别送我什麼大紅色蝴蝶結這種。
還沒等我說些什麼,紮克斯就自顧自的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單這麼看還真的有些高級。
“我一直等着送給前輩呢……。”
那蔚藍的眸子亮晶晶的,我便從他手裡拿走了那個黑色盒子。
“快打開看看嘛,前輩!”紮克斯催促着,身體因為興奮微微前傾,差點又撞到我。
我撇撇嘴,手指随意地摳開了盒子的卡扣。
“啪嗒”一聲輕響,盒蓋彈開。
裡面靜靜躺着的,是一根看起來相當結實的黑色皮革發帶。沒有多餘的花紋,隻有皮革本身細密的紋理和邊緣處精緻的縫線,透着一股低調的耐用感,在繩子的末尾綁着一塊銀色的小金屬片。
不錯,小弟還會上貢了。
嗯,這發帶看着确實順眼多了。皮革的質感摸起來挺舒服,不是那種廉價貨色。我拿起發帶,指尖捏了捏末端那塊小小的銀色金屬片。上面好像刻着什麼,但太小了,加上直升機颠簸得厲害,看不太清楚。
紮克斯正要說些什麼,我就三下五除二的給自己随便紮了個标配的低馬尾,轉過頭,他居然是一副沮喪的模樣,黑發少年眼巴巴的看着我。
?
“怎麼了?”我挑眉,看着紮克斯那張垮下來的臉,活像他剛買的薩菲羅斯限定手辦被踩碎了,“這副表情,難道你送我的發帶其實是什麼詛咒道具,紮上就會倒黴三天?”
他猛地搖頭,蔚藍的眼睛裡寫滿了懊惱和一點點委屈。
“不是的,前輩!我、我本來是想……是想親手幫前輩紮頭發的……”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細不可聞,臉頰也泛起可疑的紅暈。
莫名其妙,他臉紅什麼,這裡很熱嗎?
灌進來的風都要把我制服外套吹掉了。
“哦,這樣啊。”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手指勾着剛紮好的馬尾晃了晃,“我這種随手一紮的發型有秘訣,紮克斯你模仿不出來的。“
他的奇怪情緒很快就散去了,好奇的湊近。
”有什麼秘訣啊!“
我把我的低馬尾拿起來,放在他面前展示,紮克斯好奇的戳了戳。
“前輩的頭發好漂亮啊……”
是嗎?
就是普通的銀白色吧。而且我不像薩菲羅斯那樣有精力護理頭發,大多時候都是亂糟糟的。
紮克斯還在研究我的頭發,那雙湛藍的眼睛幾乎要貼上來了。我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後頸,讓我有點不自在地偏了偏頭。
“所以前輩,到底有什麼秘訣啊?”他锲而不舍地追問,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着發帶末端那塊銀色金屬片,“而且,前輩看到了這上面的字了嗎?是我定制的呢。”
“秘訣就是——”
我故意拉長了聲音,隔着面罩都能想象出他那雙亮閃閃、充滿期待的藍眼睛,
“憑感覺随便一紮,越随意越有型,懂了嗎?這是天賦,學不來的。”
紮克斯果然露出一副“原來如此,好厲害”的表情,用力點頭,好像真的信了我的鬼話。
“至于這上面的字……”我松開勾着馬尾的手指,反手抓住發帶末端那塊小小的銀色金屬片,湊到眼前仔細看。直升機的轟鳴聲和劇烈颠簸讓視線有些模糊,那金屬片上的刻痕細小而精緻。
“讓我看看,刻了什麼?‘紮克斯是笨蛋’?”
“才不是!”紮克斯立刻反駁,臉頰又紅了,他急忙湊過來,指着那塊金屬片,“前輩你再仔細看看嘛!是我……我特意去定制的!”
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溫熱的觸感一閃而過。
我瞥了他一眼,紮克斯連忙往旁邊挪了一下,過了會,又悄悄坐近了回來。
這凳子上難道有針嗎?
我重新聚焦視線,忍着颠簸,終于勉強辨認出那幾個細小的字母。
“Z...A... For....?”我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念出來,有些疑惑,“紮克斯送給……”
沒等我把我的名字念出來,就被紮克斯着急的打斷了。
“前輩!”紮克斯突然拔高了音量,臉頰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他猛地指向直升機舷窗外,“快看外面!那是不是巴諾拉村?我們好像快要到了!”
他的聲音大到把正在查看終端的曾都吓了一跳。
神羅的直升機停泊,我和紮克斯從上面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