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潇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要解釋什麼的意思,隻好自己猜:“不委屈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舒舒服服地拿冠軍?”
這一次,聞時與不僅點了頭,還“嗯”了一聲。
未潇不知道聞時與的家境和經濟狀況,但他能感覺到聞時與骨子裡是有點傲的。
一股少爺般,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不願屈居人下的傲。
所以别人想打電競都是找知名俱樂部,聞時與兩次進擊TPL,兩次都是自己建隊。
明明退役後開個直播人氣和錢都不會缺,卻甯可沉寂半年以另一種方式涅槃重生。
對他來說,重要的是自己想要什麼,而不是能得到什麼。
他是站得高卻脆弱的王,需要一支軍隊來為他沖鋒陷陣。
而自己就是這支軍隊的将軍。
未潇兀自腦補着,對聞時與的保護欲在心裡肆意膨脹。
聞時與并不知道他瞎腦補了些什麼,見他放完采訪視頻還幾乎跟自己貼在一塊兒,有些不自在地将椅子往前挪了點。
距離拉開了,又好像沒拉開。
他的動作很自然,仿佛隻是為了讓自己離桌子更近一點,坐得更舒服,但未潇還是覺察到了他的不自在,主動與他拉開了點距離,然後默默地喝了口飲料。
其實在遇到現實裡的聞時與之前,未潇還挺自我的。
他會照顧身邊人的想法,不代表他會被身邊人的想法牽着鼻子走。
在一些小事上,比如晚餐吃什麼,他會以身邊人的想法為主,實在沒人決策的時候再提出自己的想法。
但他自己的人生,他從不讓任何人插手。
無論父母和身邊的人想讓他做什麼,他都堅定地選擇了電競這條路,因為他自己想打。
可在遇到現實裡的聞時與後,未潇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瘋狂地想為一個人做些什麼。
想幫聞時與奪冠的念頭,比他自己想奪冠的念頭還要強烈。
不僅僅是奪冠,似乎無論聞時與讓他做什麼,隻要他做得到,他都很樂意去做。
聞時與是唯一一個讓他有這種想法的人。
聞時與是特别的。
未潇吃着火鍋,喝着飲料,明明全場就數聞時與最安靜、最低調,他卻總是不自覺地把視線往聞時與身上飄,仿佛聞時與是磁鐵上的一極,自己的眼睛是另一極。
其實他自己并沒有發現這件事,但聞時與發現了,沒說什麼,該怎麼吃就怎麼吃。
因為聞時與不讓過夜,所以大家一輪吃飽就回網吧了。
跟EN的比賽沒什麼複盤的必要,聞時與直接帶大家看了他們的下一個對手KCD跟EN的比賽回放。
這場比賽2-1,KCD讓一追二拿到了最終的勝利,第一局與其說他們是想隐藏實力,不如說是還沒進入狀态。
作為一支比起前期更擅長後期的射核戰隊,開局沒穩住,直接被EN這支前期戰隊拿到經濟優勢後摁在地上摩擦了一番。
但是中間他們并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20分鐘的時候,EN仗着經濟優勢直接打龍,硬打,KCD沒敢打團,隻派打野去搶,打野被摁死之後不甘心,最終還是打了一波團,然後在少一個人的情況下被EN團滅了。
EN雖然團滅了KCD,但自己這邊也沒剩什麼人,愣是靠着龍兵偷掉了KCD兩座塔,奠定了比賽勝利的基礎。
聞時與把這波團戰回放了兩遍,問未潇:“如果你是KCD的指揮,怎麼決策?”
“嗯……我不了解KCD,但這個經濟差……反正我要是判斷打不了團,就算沒搶到龍也不會再讓隊友沖上去冒險,甯願守一波。不過這波團,人齊的情況下,KCD應該是能打過的吧?”
“有點危險,但有機會。”聞時與回應,“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暴露了KCD決策上的一個問題,就是不夠果斷。KCD的指揮是輔助,必須承認他技術不錯,幾次開團都開得很漂亮,但他對自己團隊的輸出能力估算不準,時而高估時而低估,所以偶爾會出現這種賭博一樣的補救行動,這是我們的機會。”
“懂了。”未潇點頭,“有優勢的情況下可以賣屁股勾引一手。”
“……倒也不必。”聞時與咳了一聲再說,“打團的時候我們這邊果斷點就行,不給他做決策的時間。”
“懂了。”未潇點頭,“說殺就殺,殺他個措手不及!”
FHM還有兩天的時間訓練,不需要太着急,所以簡單複盤了一下KCD跟EN的三場比賽就睡了。
第二天正常訓練,第三天訓練到一半,樂子一個接一個。
樂子一,EN真輸給了PSP,還打了個0-2,這意味着EN在C組戰績墊底,誰也沒打赢。
樂子二,輸給PSP後,EN的打野和中單還沒走出比賽場館就打了起來,真打,三次元決鬥,一個眼睛腫了,一個鼻血滴了一路,被雙雙押去了醫院。
樂子三,官方發公告,宣布兩人禁賽6個月,也就是半年,這意味着他們告别春季賽的賽場後,夏季賽也不用參加了。
“哈哈哈哈哈!”未潇看到消息,在FHM的訓練室裡笑得像個反派。
聞時與一時間不知道跟EN有仇的到底是誰:“EN的中野被禁賽,你這麼開心幹什麼?”
“當然開心啊!”未潇看向聞時與,笑着說,“至少接下來6個月,你都不會再看到‘髒東西’了。”
聞時與愣了一下,然後,淺淺地揚了下唇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