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和的廚藝是真不錯，幾十年來所有親朋好友皆有目共睹，觀山月曾經多次回想，當年嫁給他估計得有他做飯手藝的一半功勞。

許文和這個男人深知，要想征服一個女人就要首先征服她的胃。

雖然他打包了全家的飯食，隻要觀山月一聲令下，他就會想盡辦法做出美食，但依然擋不住觀山月一顆愛探索的心。

被當成小白鼠試吃了數百種奇形怪狀的菜品後，他感覺自己适應能力良好，已經幾乎能達到吃完并且面不改色的程度，如今觀飛絮來了，觀山月勢必不會放過大展身手的機會，他略帶同情地看了觀飛絮一眼：還得練啊。

觀飛絮受到感應般擡起頭，原來是兩人都在盯着自己，許文和眼神更複雜一些，他看不明白，觀山月倒是很溫柔，其中暗含着鼓勵，但有點奇怪……

他莫名後背一涼。

吃完飯，觀飛絮在旁邊等了一會，确定都吃完飯後，他收拾起碗筷，摞成一摞，兩隻手拿着往廚房走。

觀山與感動地對許文和道：“咱兒子從小就這麼懂事了。”

觀飛絮撸起袖子，回來拿菜，關山月攔着他：“兒子過來說會話，碗叫你叔叔洗就行。”

觀飛絮沒放下手裡的東西：“沒事阿姨，我去洗吧，我洗的很幹淨，在家我就經常洗。”

“……”這孩子懂事得令人心疼，觀山月不忍，沖過去拿過他手裡的一盤菜，轉手塞到許文和手裡，“洗碗去！”

許文和腳底抹油，溜到了廚房。

老婆大人的話不敢不聽。

觀山月拉着觀飛絮坐下：“過幾天手續辦好，你就能和千意一起上學了，到時候你們就能天天在學校見面了。”

他下意識點點頭，他沒上過學，但依稀記得王二妮上學的時候常常哭爹喊娘說累。

“我和弟弟一個班嗎？”

“他要上二年級，你要上一年級。”如果沒記錯，她記得當時老乞丐說他沒有上過學。

“我想跟弟弟一個班。”

觀山月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他已經念過一年級了，不能跟你一起，但你們在一個學校，上學放學還是可以一起回家的。”

“那我上二年級呗。”觀飛絮睜着大眼睛，像一顆紫葡萄，離得近了好像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哎呦，兒子真可愛！

但她覺得不能這麼胡來：“不……”

“我想跟弟弟一個班，”他眨巴眨巴眼睛，裡面的期待都要化作實質了，“求你了媽媽。”

“不過也行……”觀山月舌頭打了個結，話鋒一轉，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剛才好像聽到兩個奇怪的字眼……但好像有點沒聽清。

她反映了兩秒，嗓子眼輕咳了一下，像是有點不适應：“你剛才叫我什麼？”

“媽媽。”觀飛絮眼睛一眨不眨，說出這兩個字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觀山月應了一聲，手攥成了拳在微微抖動。她一直都想成為一個母親，但無奈身體狀況不允許，想不到這個夢想中的稱呼竟在今天聽到了，從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收養的小孩口中。

“行，過幾天你就和千意一起上學，學校那邊我去說，一定讓你們一個班，兒子放心。”

觀大夫内心堅定，不就是上個二年級嗎，有什麼難的？她打眼一看就知道觀飛絮這孩子聰明，小學一年級學業不重，多努力最後結果都一樣，沒什麼大不了。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觀大夫很樂觀。

那邊廚房的水聲早停了，就在兩人讨論到底要上幾年級的時候，他就已經支着耳朵聽了，此時，他咳了一聲便是自己也在，邊擦手邊走出來。

“讨論什麼呢？介不介意讓我聽聽。”

“你來晚了，我們商量好了，兒子要上二年級。”她擺出一副強硬姿态，表示這件事不容改變。

誰知許文和卻一點頭：“二年級好啊，咱兒子聰明，肯定不成問題。”他看了看觀飛絮。

觀飛絮很上道，立馬表示：“謝謝爸爸。”

許文和站在那裡愣了一下，胳膊腿好像有點多餘，腦子裡想不出一條指令命令它們運行。最後他繃着臉，咳了一下：“嗯。”

過了幾天，許文和早上上班正好送觀飛絮上學，車子剛起步不久，就見路旁站着兩人，一個女人拉着一個男孩。

觀飛絮認出來他們是歐陽明茵和解千意。

他打開車窗打招呼：“解千意！”

二人回頭，注意到他們，歐陽明茵跟二人打招呼。

得知她要打車并且也是要送小孩上學，許文和順嘴問道：“我正好送小絮，千意要不要上來，一起上學。”

歐陽明茵見昨天他們玩得好，她常年不在家，對兒子了解的不多，但依前幾天來看，她這個兒子應該是喜歡觀飛絮的。

于是她低頭問：“要不要一起去上學？”

解千意看了看坐在車裡、朝他招手的觀飛絮，又擡頭看了看她，最後他搖搖頭，謝過了許文和的好意，拒絕上車。

觀飛絮疑惑，沒想明白：“那我們學校見啦。”

解千意跟他揮手告别。

兩人在路邊站了一會，打了車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