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咦——”李糯不信。
“我說的是真的。”
“十年後你如果還是這個想法再說吧。”
“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不會結婚。要不要打賭,我敢肯定你們都結婚了我也不會結婚,我連戀愛都不談。”子潇是一個輕易不打賭的人,除非穩操勝券。
六人開始衆說紛纭各抒己見了,大緻有兩個意見,一個是賭什麼,另一個是,子潇不結婚那難道要孤獨終老嗎?
“孤獨終老那有什麼的,大不了生活無法自理了,就交代好一切提前安樂死呗。”
“那賭注是什麼?”
幾人一時半會兒都想不到要賭什麼。
杋圭突然開口說:“那如果以後我們都沒結婚,那就像現在這樣住在一起吧。”
衆人沉默了,包廂一下子安靜下來。
杋圭側身看着子潇又說了一遍。
“如果十年後我們之中有誰沒有結婚,那就像現在這樣住在一起吧。”
“我是真心的。”
子潇借着酒勁想起來,很久以前她刷到過物料,杋圭跟秀彬約定過以後一起開咖啡廳,其實她以前也和同學約定過,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約定的内容和現在杋圭說的一模一樣。
可是搞笑的是,她跟那位高中同學已經差不多七年沒聯系過了,她估計她已經全然把她給忘得一幹二淨了,更别提這個所謂的約定。
當時,這個共度餘生的約定是子潇提出來的。高三學業緊張,她們下了晚自習後一起回宿舍,路上大約是壓力太大不知不覺地說起胡話,子潇更是得意忘形,共度餘生的提議就這樣脫口而出。
兩人瞬間都清醒過來,子潇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彼時的她們不過是順路一道回去,實際上根本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
對方還追問子潇是不是認真的,子潇冷靜下來,隻能不好意思地打馬虎眼兒遮掩過去了。
如今想來簡直跟笑話似的。
子潇又回憶起上次也是這個時候,不過是在天台,在相同的夜裡,她喝了酒,跟杋圭說了意味不明的胡話。當時她趁着醉意,放縱自己卸下滿心戒備,可酒醒後,滿心的尖刺又重新硬了起來。當時,确實是真心的,可人心,是世界上最容易變化的事物。
現在是這樣想,以後就說不準了。大家最終都還是會過自己的生活。
所以子潇隻是說:“未來的事以後再說吧,專注當下就好,不要去想未來,想了也沒用,人心是會變的。”
可是杋圭不依不撓:“我不能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變心,或是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但我想抓住現在的這份心情,這就是活在當下啊。”
子潇再次沉默了,杋圭有些時候,真就大智若愚啊。你以為他看不破,實際上他用自己的方式,看得很明白。
原來是這樣,原來高三那會兒她并不是一時腦熱說大話,而是因為那天的氛圍,雖然心情可能被氣氛誇張渲染了,但那也仍然是寶貴的心情啊,不能因此就否認它是真實的啊。
“你小子,有點兒東西,可以嘛。”子潇被杋圭的話擊中了,以她冥頑不靈的程度,已經很久沒有被人說服過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被杋圭給教育了。
子潇一帶頭衆人都開始起哄。
“呀,杋圭啊,你是不是提前準備了。”
衆人七嘴八舌地打趣他,包廂終于又躁動起來了。
子潇則是心有餘悸,她剛才差點兒就要認輸了,因為她不占理。
她還僥幸地以為此事翻篇了,正好羊肉也差不多烤好了,衆人開始品嘗這道菜。
可杋圭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聚餐結束後,大家紛紛回自己屋。賢在暫時跟Ricky住一間,子潇本來說她搬去酒店,但成員們都說不必于是作罷。
從餐廳回去的這段短短的距離,杋圭仗着喝醉了酒,一直賴在子潇的身上,攀附着子潇的手臂,腦袋舒舒服服地靠在她肩上,拉都拉不回來。
有人起哄杋圭和子潇。
子潇不爽,放狠話制止:“什麼都起哄隻會害了你。”說完牽着杋圭跑了起來,搶先上了電梯關門不讓他們進來。
又怕杋圭誤會,解釋說:“我是怕你吃虧。打趣我可以,但不能欺負你。”
杋圭蹭了蹭子潇的肩頭:“我知道。”
“嗯?你知道。”
點頭。
“唔,知道就好。”
下一秒子潇的手被握住,剛才子潇牽人出去的時候抓的是手腕,然後一直沒松開,是她先逾矩,現在又掙脫,恐怕不合适。
唉反正我心昭昭如明月,絕無非分之想。現在就隻是友好的握手而已,别多想嗯嗯。
子潇跟杋圭道了最後一次晚安後,正要推門進房,卻被杋圭給按住了門。
子潇擡頭,杋圭一隻手撐着門,她就說怎麼推不動。
“你還沒回答我呢。”
“好,以後如果大家都沒有歸宿,我們就聚在一起,組團養老行了吧。”跟閨蜜抱團取暖一樣,子潇沒什麼所謂,她主要是覺得成員們不可能像她一樣如此有道心,如此有覺悟。
“這可是你說的,我錄音了。”
子潇隻是笑,哈,還錄音呢,等你以後生孩子了,早就不記得這條錄音了吧。她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子潇打定了主意成員們會成家立業,她還等着抱孫子,不,等着當仙女教母呢。
一夜無事,可惜不過暴風雨前的甯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