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牙要被咬碎,臭小子,明目張膽地拐帶别人妹妹是吧,你謝爺今日就來教訓教訓你。
江玉織敏銳地感受到謝必安充滿怨氣的目光,整個鬼正在源源不斷地冒黑氣,她不動聲色地走快幾步,和白硯拉開距離。
黑氣果然少了點。
再大步上前,迎上去,“二哥,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打擾你們倆了?嗯?”
“怎麼會,”江玉織湊近他,低聲道:“謝哥,發現點和社稷圖有關的東西。”
“我知道,我就是為此事來的,誰知道某人不聽話,沒有乖乖在鋪子等着,說不讓去哪兒就往哪兒去,呵。”
謝必安陰陽怪氣地嘲諷。
“江二哥,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玉織的,”白硯壓低聲音,說出後半句,“暗地裡跟着好些人。”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唔唔唔”沒說完的話,被江玉織一把塞回嘴裡。
“二哥!”謝必安愈發沒有遮攔,她隻好頭疼的手動禁言。
敵意太大,容易被盯上,況且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自會處理,不需要其它人操太多心。
萬一又被她連累怎麼辦。
“我很珍惜現在的生活,你不用這麼大反應。”江玉織認真地看着謝必安純黑的眼眸,對方松開緊緊皺的眉頭,她才松開捂嘴的手。
娘子又在說他聽不懂的話,什麼時候他才能真正融入她的生活。
白硯兀自傷神。
“先回去。”謝必安要說的這件事很重要,不好在外明說。
這回江玉織格外注意,不顧謝必安幽怨的眼神,硬是要把白硯親自送回公主府,才安心離開。
娘子對他的關系,算是給白硯一點安慰,雖然他們的位置似乎對調了。
“十八層地獄有一隻厲鬼,他的魂魄中有不少殘力,現下已經能影響地獄裡的其他的鬼了,你這兒的四個鬼差就是被他所傷。”
“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兩鬼對坐在庭院裡,空氣幾乎凝固,謝必安猶豫半晌。
“你見過他,當時反應很大,神智變得渾渾噩噩清醒之後你就不記得了,我們才知道他魂魄裡有社稷圖殘力。”
又是這樣,一受到刺激,就被迫忘掉。
那麼現在為什麼又能想起來呢?
是了,她在漸漸接受。
“然後呢?”
“你給我傳來的消息,同那厲鬼有關,他極有可能有不少同黨留存在人間,周泉身上的是一個,周勇也可能是,更多的還需要我們去慢慢搜尋。”
“谛聽今日在周家的屋子裡嗅到了社稷圖殘力的味道,或許就是周勇。”
謝必安拍案而起,“谛聽呢?我就說怎麼總感覺差點什麼東西,它自己說要來保護你,怎麼就放你跟那小子單獨在一起了?”
怎麼又回到先前的話題了,江玉織扶額,“謝哥,谛聽也要有自己的時間吧,我讓它玩去了。”
謝必安更生氣了,“地藏王菩薩未免太縱容他,養成個貪玩的性子,教訓還沒吃夠就又到處亂跑,真是……”
“謝哥,别說了,咱們說正事。”江玉織有時候不能理解謝必安的腦回路,怎麼随時都能拐到其他地方去。
他冷哼兩聲,賭氣般不再言語。
江玉織隻好先說說自己的想法。
“我要去左淮。”
“什麼!我就知道!”謝必安猛地盯住她。
“你先别急,我沒說要自己去啊,周家人都從左淮來,或許會有意外發現。”
見謝必安臉色緩和,她才繼續将自己的安排說下去。
帶上谛聽,織一二三四,去左淮查周家,讓周勇母子倆住到鋪子去,用結界克制周勇身體裡不知名的魂魄,還能實時看顧他們的動向。
謝必安勉強贊同她的安排,隻是還補充幾句,“我再從地府抽調一隻鬼來,看着他們,以免出現意外。”
“好,謝哥最是周到。”好聽的話配上一個甜甜的笑,謝必安就吃這套。
勾起半截的嘴角,想到還在生氣,又被強行壓下,“知道就好。”
谛聽現在都沒有回來,怕是跟着那群小娘子樂不思蜀。
江玉織不管,但今時不同往日,周到的白無常來視察工作。
想起小娘子們說住在慈幼堂,兩個鬼便要去看看,胖狗究竟是在玩什麼。
慈幼堂在十字街的街尾,不難找。
剛靠近,就能聽到裡面隐隐約約地歡笑聲。
江玉織擡手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是個衣着簡樸的中年婦人來開門。
“你們找誰?”祥和的臉上,唯獨眼裡染上一絲警惕,隻探出小半個身子詢問。
“我的狗在裡面嗎?白色的,很敦實。”江玉織比劃着谛聽的體型和高度。
婦人緩和神态,笑着招呼他們,“是你們的狗啊,在裡面和小娘子們玩呢,進來吧。”
院子不大,同江玉織鋪子的後院差不多。
隻見谛聽被一群年紀不大的小娘子為主,堪稱左擁右抱,好多隻手一個接一個地往它嘴裡味肉幹,果幹。
谛聽滿臉享受。
側邊的房間裡走出來個抱着簸箕的女子,笑罵着,“都說讓你們不要喂它吃了,平日裡那麼寶貝的吃食,全塞它嘴裡,它都這麼胖了。”
“知道了知道了鐘先生。”她們嬉笑着,七嘴八舌地應答,把抗議地谛聽展露在兩個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