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處于極端精神狀态的人,還有江溫婉。
知道西米娅得到上交意見的權利,她簡直喜不自勝。
這樣一來興許不用籌劃什麼争論,隻需要想辦法拉進和西米娅的距離,說服這個人就好。
她聽完廣播之後立刻就開始向附近的人打聽西米娅這個人,結果問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不知道啊,我跟文化生不熟。”
那看來還得靠機緣巧合,江溫婉咬了咬手指,等會兒去文化生食堂碰碰運氣。
比起江溫婉的摩拳擦掌,同為藝術生的宋與意,也就是男三,要淡定得多。
他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也不敢感興趣。
因為他發現,他必須24小時全神貫注地想鋼琴,哪怕吃着飯也得想着鋼琴的曲譜,否則頭就會緊緊地發疼,渾身上下更是說不出的難受。
他自然知道這是不對勁的,去校醫室看了之後也根本沒有好轉。
估計和他琴房裡的黑影有關,他上次從醫務室醒來,被告知何英曉她們來過,琴房有那麼幾小時是完全和正常的琴房一模一樣,安靜又舒适,可很快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痛苦的瞬間和身處處所的異化緊密相連,到最後宋與意已經完全分不清哪裡是正常的,而哪裡是自己的幻覺……或者說是有某種力量給他捏造出來的幻覺。
他、必須、熱愛鋼琴。
“我的天啊,宋與意你沒事吧?臉慘白得像鬼一樣!”
午餐時,路過他身邊的人差點沒認出這個形如枯槁的人是宋與意,盡管這個人确實很瘦,但像現在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的,還是很罕見的。
在藝術樓尤為罕見,這裡多的是漂亮多彩的人。
宋與意根本沒理會他的話,隻是機械性地一口又一口把飯投入嘴裡,一下又一下地咀嚼,看他的動作耳邊莫名會播放咔咔的聲音,像是上了發條的娃娃。
問話的人和身邊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宋與意這個樣子滲人得可怕。
“音樂生都是這樣的嗎?”
“你小心點說話,别被人揍了……可能是彈琴瘋魔了,常有的事,她們那邊集訓壓力比較大吧。”
身邊人立刻拉扯着問話人走遠了,徒留宋與意一人繼續進食着。
鋼琴、鋼琴、我的心願是成為一名偉大的鋼琴家、為此犧牲任何人也沒關系……咔咔。
也不知道是否咬到舌頭、或是牙齒、勺子,總之那個聲音就如影随形着,陪伴着宋與意吃完了這餐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