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道:“當然要試。來,你和我一起出手,就不信拿它沒轍。”說着潛運法力,聚于掌心,向那光幕上按去。
方智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貪念占了上風,随後也運功施法,與她一同出力。
但即便是二人聯手,那光幕依然沒有半點被撼動的迹象,反而傳出一股奇特的力量,将二人的法力吸扯過去。金燦燦大驚之下,又增加了兩分力道,可仍舊如同石沉大海,不起半點波瀾,體内法力卻一去不回,越來越少。金燦燦正要收手之際,結界上光芒大起,一股霸道猛烈的法力反擊而出,二人立即撤手,匆忙掐訣抵擋,但這股力量過于強勁,猶如泰山壓頂般,将二人震開。
原來那結界上被鼍龍女施過秘法,它本身隻有阻隔之效,并無太強的攻擊,但一遇外力,便能立刻将其吸納,随即以此反擊還敬。外面的人出力越重,反擊之力便也越強。幸好他二人反應迅速,稍微抵消了一部分法力,否則将直接從二樓被震回第一層。
方智扶住金燦燦,說道:“你現在可算死心了吧。”
金燦燦站穩腳步,氣道:“死心不了一點,我今天非将這結界打破不可!”
方智苦笑道:“咱倆合力都做不到,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金燦燦右手一翻,掌中已多出一把血色長弓,正是災厄弓。她拉起神弓之弦,指尖血箭出現,一拉之間,弓弦繃緊,随即放手,箭矢刷的一聲飛了出去,撞上那層若有若無的光幕,摧枯拉朽之下,隻聽咔嚓聲響,光幕竟瞬間奔潰。
方智隻看得瞠目結舌,看了看已經消散一空的結界,又望了望她手中的弓,駭然道:“這是什麼法器,竟這麼厲害……”
金燦燦傲然道:“這算什麼,我才使出這弓的半成威力不到而已。倘若将它的力量發揮到極緻,就算是修界最頂尖的高手也挨不住它一箭。”
方智倒抽一口涼氣,已驚得舌橋不下,低聲道:“如此逆天的法寶,你是從哪裡偷來的?”
金燦燦面色一闆,不悅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是偷來的?”
方智一臉無辜的道:“難不成還是别人送你的嗎?誰會将這麼寶貝的法器白白送人?”
金燦燦道:“機緣巧合之下,它認了我為主而已,算是一場造化。”說着伸手推開了第二層的木門,吱嘎一聲,門闆打開。金燦燦踏步入内,目光一掃,裡面的擺設和第一層差不多,都是些木架子上放着一摞摞書冊,但數量卻比第一層少了許多,隻有三排架子。
金燦燦走到第一面木架旁,拿起一本很厚的典籍,隻見封皮上寫着“點石成金術”。
方智也湊過來觀看,一見之下,大喜過望,笑道:“這套功法好啊,若是練成,以後就不缺錢用了。”
金燦燦卻搖了搖頭,不以為意,道:“有什麼好?咱們修士購物哪裡還需要用金銀?不都是以物換物嗎?金銀财寶之類隻有在凡間才值錢,但我們既已入了修界,當然不會再回凡間了。”
方智哦了一聲,咕哝道:“說得也是,不過,技多不壓身,萬一你哪天真的要用到金銀,這門法術也能派上用場的。”
金燦燦嗤笑道:“可我現在需要的是快速提高境界的功法,隻要境界上去了,搞錢還不是易如反掌?這套法術練來對我此刻沒多大幫助,又不能克敵制勝,練它就是浪費時間。”說着将典籍往架子上一丢,重新拿起另一本書。
她隻看了眼功法名稱,便自以為是的斷定此法隻能變出金子,卻哪裡知道,這套法術若能練到高明之處,不僅能将石頭化為黃金,隻要是她觸碰過的任何物品都能變化,其中也包括活物,而活物自然也包括人。與人鬥法之際,隻要施展此術,便能将對方化成一尊金人,使起動彈不得。這與定身術、點穴術有異曲同工之妙,隻要用得好,照樣能使她在鬥法中取勝。隻不過她既不願翻閱,也就領悟不到其神妙之處了。
金燦燦又揀起幾本書瞟了瞟,隻看名稱便顧名思義,随即眉頭越皺越緊,顯然對其都不太滿意。
方智捧起一卷竹簡,看了眼下面吊牌所書,又打開看了一會兒,喜道:“這個不錯!”
金燦燦走到他身旁,向竹簡上望去,隻見吊牌上寫道“五行遁術”。
金燦燦一愣,奇道:“這是什麼意思?”
方智向竹簡前面幾行一指,道:“你看這裡怎麼寫的?”
金燦燦順着他指尖看了半天,這才恍然:“原來是這樣。”
方智笑道:“它上面說了,隻要你練成這門功法,可以将自身融入金木水火土一切五行之物中,到時水火不侵,遁地而行,這可是防身保命的絕技。日後出去曆練時,難免遇到危險,有了它,不管遇到任何危機,都能化險為夷,與人惡鬥時,打不過也可以直接跑路,多麼方便,多麼實用?”
金燦燦卻仍然搖頭,不屑一顧:“對于沒什麼本事的低級小修确實好用,可我想要的,是能夠快速增進修為提升境界的功法,隻要我修為足夠高深,法力足夠強大,到時打遍修界無敵手,自然輕松化解一切危機,哪裡需要遁逃?這個既不能殺敵也不能幫助結丹,除了逃跑别無用處,同樣雞肋得很。”
方智忙道:“話不能這麼說啊,就算你現在結丹了,以後也難免遇到險境的嘛,所謂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難不成你還能一下子修成天下第一?”
金燦燦道:“反正我不稀罕,你覺得有用你就練吧。”
方智哦了一聲,将竹簡丢到了儲物袋裡面。
見到這一幕,金燦燦嘴角冷笑。方才他在下面礙手礙腳,不讓她上第二層,結果上來之後,他卻第一個竊取功法,真是說一套做一套。
在房内轉了一圈,金燦燦見識了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功法,隻覺大開眼界,但心中卻開始着急起來。雖然這裡也有不少誅敵的厲害神通,卻沒有能夠使讓在短時間内迅速提高修為的法門。這次她幹冒大險上第二層,為的就是盡快突破境界,哪知這裡竟提供不了任何幫助,氣得她不住對那些木架又踹又踢。
她氣急敗壞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之前在外面看時,這座高樓共有三層,如今隻是在第二層,上面應該還有一層才對。
她擡頭望向頭頂的木闆,問道:“大師兄,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正在埋頭苦讀的方智擡起頭,走到她身旁,順着她目光所及之處望去,卻什麼都沒看到,問道:“什麼事?”
金燦燦問道:“你去過最頂層嗎?上面放的是什麼?”
方智搖搖頭,說道:“沒有,掌門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第三層,違者重罰。”
金燦燦又問:“那麼你可知道第三層有什麼東西?”
方智再次搖頭,說道:“不知道,估計整個宗門除了掌門她老人家之外,其他人應該都不知道。”
金燦燦問道:“那你想知道嗎?”
方智一愣,仍然搖頭:“不想。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知道的太多,對自己不一定有好處。”
金燦燦呸了一聲,反駁道:“瞎說,任何東西都是知道得越多越好,不然為什麼會有學識淵博、見多識廣的說法?我就是因為沒讀過書,知道得太少了,所以才到處吃虧。”
方智抓了抓頭發,嘀咕道:“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金燦燦點頭道:“本來就是這個道理。這第二層沒什麼可看的了,你随我去第三層看看。”
方智大吃一驚,趕忙抓住她衣袖,瘋狂勸阻:“你可千萬不能沖動。咱們偷偷摸摸上第二層已經違背了掌門的指令,若是你再往上,若是給人知道,定會罪加一等,到時候說不定我們會被直接逐出師門的!”
金燦燦不以為然,說道:“掌門對第三層如此保密,上面放的一定是本門最上乘最頂尖的絕學,一旦練成,我們說不定就能修到掌門那般境界,難道你就不想一飛沖天,出人頭地嗎?”
方智皺眉道:“但是這也太冒險了!”
金燦燦肅然道:“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想要成為人上人,當然得冒一冒險。你就别遲疑了,待會若是有人上來,可就沒機會了。”說着轉身順着樓梯爬上第三層。方智踟蹰了一會兒,想起自己苦修多年仍然未臻金丹,于是一咬牙齒,緊随其後。
二人來到三樓,隻見樓梯口仍是一道木門,卻似乎并無鎖門的結界。金燦燦咦了一聲,奇道:“連第二層都有結界守護,這第三層居然不設,門上也沒上鎖,難道裡面是空屋,什麼都沒有嗎?”
方智也喃喃道:“是啊,這也太奇怪了……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因,我看咱們還是别進去了。”
金燦燦搖頭道:“既然來都來了,若不進去看個究竟,那不是白跑一趟?”
說着她便伸手将門推開,剛要提起裙擺進去的時候,卻見門後露出一張人臉,竟直挺挺的站着個人。
金燦燦和方智這一驚非同小可,個個目瞪口呆。隻見門後之人身穿素白衣衫,一塵不染,頭頂盤發,冷若冰霜,皎潔直如姑射真人,正一臉怒容的瞪着二人,不是鼍龍女又是誰?
金燦燦發出一聲驚呼,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叫道:“師父!”
方智見她跪倒,也有樣學樣,撲通一聲,跪在她旁邊,喊道:“掌門!”
鼍龍女氣急,怒喝一聲:“大膽,你們二人竟敢違背本座的禁令,上第三層來!你們到這想幹什麼!”
金燦燦眼珠快速轉動,立刻有了一條毒計,說道:“師父息怒,弟子不知您老人家在這裡,不是故意打擾的。”
鼍龍女狠狠橫了她一眼,冷聲道:“你沒故意打擾我,卻故意違背門規,還将本座的話當耳旁風。你才入門一天,就敢如此大逆不道!以後翅膀硬了,豈不是上鬧翻天?”
金燦燦故作不解,問道:“什,什麼門規?弟子自從入門之後,就一直循規蹈矩,絕無違背,請師父明察。”
鼍龍女也是微微一愣,說道:“本座早就說過,所有人都不可以踏足這個地方,難道沒人告訴你嗎?”
金燦燦搖頭說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聽方智師兄說,琅嬛閣的所有功法都是供弟子們任意挑選的,所以他便帶我過來。剛才我們在第一層看了一圈,他說那裡的秘籍都不适合我,然後就叫我到第三層找找看,他從來沒跟我說這是禁地。不知者無罪,請師父饒恕我一回……”
方智聽了她這番話,雙眼睜得老大,臉上寫着不可置信四個大字。他萬沒料到,金燦燦撒起慌來竟然如此口若懸河,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