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銜意縮回了手，目光落在明燦身上，回複卻是給同事的：“嗯，我讓她這個時候來的。”

明燦拿着東西，被季銜意拽到了辦公室外面，她左右看了看，在灰白的燈光下，低聲問：“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明燦眨眨眼，笑嘻嘻捧上檢讨書：“數學老頭的課，一點都不因材施教，對着我們一個差班，講巨難的解法——已經睡了半個班了。”

季銜意眼底含笑，目光落在她手上，“行，檢讨我收好了，前面幾次名字我替你劃掉了。”

明燦眼底閃爍明光，笑說：“你都不知道那老頭有多可笑，這不是要會考了嗎？讓他講一講立體幾何，他居然話鋒一轉，給我們講起了向量……我們隻想讓他複習一下幾何。”

季銜意左右看看，推着明燦走，說：“男的，想賣弄一下自己的學識，沒分析情況，正常。”

“是，仔細想想也怪不了他。”明燦低眉順眼被推着走，“我們班有兩個男的，每次考試都要抄手機，每次都抄出來120分，老頭肯定是因為這個，覺得我們班卧虎藏龍，潛力無限——”

“走吧。”季銜意朝她招招手。

“走吧？”

明燦回神，眼前已經沒有了保安，季銜意正站在自己面前，和高中時候的場景頗有些重合。

她看着季銜意，思索了下，還是道了謝。

往學校外走，季銜意要跟過來，明燦也隻是掃了眼，默許她跟上來了。

這個點，學校裡學生少了很多，但還有很多往門口走，應該是下課了出去玩的。

明燦看着并肩前行，有說有笑的學生們，加上餘光裡無法忽視的季銜意，忽然有種一起放學的恍惚感。

一路出了校門，誰都沒說話。

出校門走了一路，季銜意沒有要分道揚镳的意思，明燦幾次瞥她，喉頭滾動，欲言又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等到了季銜意的沒話找話：“對了，你知道那家甜品店，最近出了新品嗎？”

明燦沒應聲。

“它剛出我就去吃了，我覺得還不錯。”

季銜意的語氣裡充滿了雀躍，落在明燦心頭卻有些煩悶，踹了一下腳邊的石子，冷冷說：“沒吃過。”

“你可以去嘗嘗，學校裡就有一家。”季銜意連忙接上明燦的話頭。

明燦心裡更不舒服了，她吞咽了一下，隐約感覺到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卻還是任由它說：“沒錢，沒吃過，也不打算吃。”

“錢？”季銜意的聲音輕了下去。

明燦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

季銜意愣了一瞬就跟了上來，低聲問：“怎麼回事？我記得你好重的時候還是挺有錢……”

明燦煩悶地蹙緊了眉頭，聽到季銜喲提起過去的事情，心裡的煩悶感更濃郁了。

她難以維持自己的好聲好氣，一句話在嘴邊滾了好幾圈，最終還是滾了出來。

明燦别的都沒說，就說了一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