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她買了飯守着食堂大門,緊盯着進門的高三班級,然後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
這次單方面的見面終于是面對面了,但遺憾的是,對方居然帶着口罩,隻露出來一雙秋風般凜冽的眼睛。
即便如此,明燦還是被對方的目光搞得心如擂鼓,連忙低下了頭。
這頓飯,明燦吃得磨磨唧唧,努力保持和對方一樣的吃飯速度,然後和對方一起去放盤子,擦肩而過的距離,明燦的心跳聲大到聽不到腳步,她幾次想上去搭話,可惜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這個念頭每次冒出來,她都會更退縮一步。
她隻好像小偷一樣尾随對方回班,但因為高三樓是挨着主樓的單獨一棟,明燦在門口徘徊了半天不敢進去,隻好眼睜睜看着她上樓回班,再自己灰溜溜回去。
也許就是熟能生巧……明燦尾随人家的事情做得多了,也漸漸知道了對方班級所在的樓層。
大概尾随了三天,明燦耐不住心裡的躁動,放下面子,去問了班裡的萬事通,死馬當活馬醫。
萬事通和高三的幾個人玩得很好,明燦為了愛情,咬咬牙答應給萬事通帶半個月的早飯,這才撬開萬事通的信息庫,知道了一個不知道準不準确的線索——她是高三樓四樓十八班的,還是知名乖乖女,就是成績不太好。
乖乖女嗎?
明燦對那道身影愈發有了興趣。
拿着從萬事通那裡拿到的名字,明燦帶着朋友一路跑去高三樓找她。
那個時候的明燦完全不知道,萬事通的消息隻準了一半,高三樓四樓确實有狼尾女生,但是有兩個。
明燦跑到高三樓,在高三十八班後門東張西望,一眼看到了狼尾,卻不太像熟悉的身影。
她猶豫的時候,正好裡面有人要出來,明燦吊兒郎當抓了一個學姐,開口就問:“學姐,你們班是不是有一個……狼尾?”
學姐點點頭,朝身後叫了個名字,明燦聽着和自己得到的名字一樣,期待地墊着腳往學姐身後看,一個狼尾女生聞聲扭頭,不解的神情在兩個人之間流轉。
不是這個人。
明燦皺起眉頭,又想往班裡探頭探腦,找了一圈,還是隻有那一個身影。
這時候,一種輕輕的、又目的性明确的腳步聲,一步步放緩,最終在明燦身後站定。
身後傳來一個青澀冷淡的聲音,像雪碧裡冰涼的檸檬片,冰爽得明燦汗毛豎起,似有所察地一回頭,心心念念的狼尾女生抱臂站在自己身後,歪着頭直勾勾盯着她,頭發随着動作落在一邊,整個人像一個歪了的布丁。
那女生确實在和她說話:“同學,你找的是我吧?”
看上去确實挺乖的。
明燦一下就啞巴了。
破舊的高三樓走廊裹挾着陳腐的氣味,連帶着書本自帶的墨香,包括亂七八糟的腳步、嘈雜的對話,忽然在這個刹那和江城大學的幹淨、明朗又安靜的主樓走廊産生了共鳴。
明燦腦子恍惚了一下,“嗡”了一聲才從閃回裡剝離出來,視線聚焦,印象裡戴着口罩的狼尾女生,變成了面前這個黑長直戴着方形眼睛的成熟女人。
明燦退了半步,躲開視線,目光無意義地落在對方身旁的地闆上,“好久不見……季銜意。”
季銜意聲音輕輕的:“……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