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和甚爾對綱手說的“我要搬去宇智波”不同,昨天,宇智波的人來邀請他搬去族地時,他其實回複的很難聽——
“哈,那我該為你們自豪嗎?”
“一群人不停的死去,一個接一個,不得不互相照顧,還将其稱為愛。”
“可不可悲啊?”
思緒回到現在,在綱手還想再勸一下甚爾時。
想到先前和三代的談話,甚爾勾起嘴角問道:
“喂,綱手姐,你是怎麼看火影的?”
“啊?”
頓了頓,甚爾突兀的詢問讓綱手有些愣住了。
困惑,但她還是瞬間抓牢甚爾的手,用力到甚至将甚爾的手捏紅,她下意識地警告她現在僅剩的親人道:
“火影什麼的,隻有蠢貨才會想當!”
成為火影的夢想……
她再也不想她所珍視的人因此失去性命了!
“喂喂喂,綱手,你這樣一說搞得好像我以前是個蠢貨啊!”
一旁,曾想當火影但早早找到新目标的自來也被綱手的話吓了一大跳。
手舞足蹈的,他連忙出聲轉移甚爾的注意力。
明明是反應極快的救場動作,但因為他那戲劇般的誇張表現,他看上去反而有些咋咋呼呼的、不太靠譜。
“自來也,别說得好像你以前不是蠢貨一樣啊!”
回過神,綱手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話确實不該輕易對孩子說。
思緒一片混亂,不清楚自己究竟該對甚爾說什麼的她順驢下坡,她轉頭就熟稔的和耍寶的自來也笑罵作了一通。
“但很明顯,就算沒有那個夢想自來也他現在依舊是個蠢貨。”
不知何時,已經走離慰靈碑的大蛇丸又回來了。
“——大蛇丸,你是在挑釁嗎!我到底哪裡蠢了啊!”
沒有理會物理意義上像個刺猬一樣“炸毛”的自來也,大蛇丸隻是習慣性的低聲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短促卻深沉,聽起來像不屑的“呵呵”聲。
環抱雙臂,大蛇丸熟稔的嘲諷着他僅有的朋友們,也是在嘲笑曾經沒看清世間真理的他自己。
撕碎了自來也和綱手的回避,他意味深長的重複着綱手的“失言”:
“為什麼要轉移話題呢?”
“是很有道理的話啊,火影什麼的,确實隻有蠢貨才會想當。”
“所以甚爾君,想不想當火影和你選擇和誰一起生活有什麼關系嗎?”
将話題扯回正軌。
大蛇丸像是在報複甚爾先前的白眼、又像是純粹的惡意,他勾起嘴角直接将話說破:
“綱手打算去周遊世界,這是她的夢想”
“雖然說也算是逃避吧……但等靜音和你從忍者學校畢業她就要出發了。”
“跟着綱手不好嗎?”
傳說中,最初是一條毒蛇蠱惑了的亞當、夏娃偷吃了禁果,這使得最初的人類被趕出了伊甸園,人類也因此生來帶有原罪。
而現在,大蛇丸就像那條毒蛇一般探出了蛇信。
舔了舔嘴唇,眼底淨是他人看不真切的情緒,大蛇丸試圖誘導他的獵物走向連他這個獵人自己也不清楚裝有什麼陷阱的目的地:
“跟着綱手,你的實力進步不會受影響,她能教你。”
“……你甚至還能遠離害死你父母的戰争,甚爾君,你可以自由很多很多年。”
“大蛇丸!”
對面話音未落,陰沉着臉,綱手怒吼出聲打斷了大蛇丸的話。
她都不知道她要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雖然所有人都在說大蛇丸是村子的英雄,但作為大蛇丸最親近的人之一,綱手真的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這個隊友了。
他真的是在幫自己說話嗎?
大蛇丸真的是關心甚爾,想要甚爾跟着她嗎?
不,這家夥多半是在借題發揮。
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說大蛇丸以前隻是冷漠、不不近人情,那大蛇丸最近的作風則莫名的損人不利己、看熱鬧不嫌事大。
“讓甚爾自己做決定,别妄圖操縱他的想法!”
大蛇丸變了。
“呼”的歎出口氣,綱手确信。
“大蛇丸,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綱手一把将甚爾拉到自己身後,她堪稱懊惱的咬緊牙關道:
“去年、大蛇丸,我就不該讓你和甚爾有機會認識。”
“大蛇丸,我倆還天天說自來也天天神神叨叨着預言、還刷寶賣瘋呢……”
“可誰又猜得到你現在的腦袋裡一天天在想些什麼,你究竟是想做什麼啊!”
“等等,你們兩個吵架為什麼要罵我?而且你們還背着我說我壞話!”
伸出食指指着自己,自來也一臉懵。
他試圖調節氣氛、終止這場鬧劇,但結果是失敗。
因為下一秒,三忍中的另外兩人,也就是正在吵架的那兩人異口同聲的轉頭對他吼道:
“閉嘴,笨蛋!”×2
“——私密馬賽,是我多話了,你們繼續。”
習慣性的一縮腦袋,自來也敗退一旁。
“我變了嗎,綱手,不如說你們從未認識真正的我吧。”
對綱手的指責無動于衷,大蛇丸隻是笑了笑。
“……哈。”
握緊雙拳,綱手完全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好。
她其實不信大蛇丸會在非任務需要的情況中對村子裡的同伴動手,畢竟他們一起長大、見過彼此的所有模樣。
但這家夥的不對勁又是明擺着的……他究竟想對甚爾做什麼?
想罵人又不知道怎麼罵,想揍人這裡又是墓園,綱手再不在乎一些東西也總不能在墓園動手。
臉都氣紅了,嘴唇開開合合很多次,綱手最終隻能撂下狠話:
“大蛇丸,你這個家夥,敢對甚爾做什麼的話……你盡管試試!”
大概是昨天傍晚下過雨了的緣故,今天隻是個普通的陰天,空氣中揚起了一股雨天過後的獨特土腥味。
戰争的硝煙還未徹底散去,造就這場倒春寒的寒風、剛剛葬禮上很多人周身頹靡的的煙草味……
這些刺鼻的東西融到了一起,讓人喘不過氣來。
吸氣、吐氣,有些東西隻是存在于這個世上就讓甚爾惡心的想吐。
但很奇妙,明明眼前兩人那麼喧嚣的吵了半天,甚爾卻不讨厭他們中任何一個人。
他隻是覺得好笑。
他又想起了那個問題——那個他最近經常想起,連不久前葬禮上都想到過的那個問題:
說到底,為什麼?
嗤,為什麼他就一定要當忍者?
他又為什麼一定要在綱手和宇智波兩邊二選一?
就連這個看起來一肚子壞水的大蛇丸都覺得他得成為忍者,這些人心裡難道就沒有不當忍者這個選項嗎?!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