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绾甩開陸雲姝,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紅了嗎?】
而後嫌惡地掏出自己的手帕在臉上擦拭着,順道掩住鼻子:【什麼鄉野村婦用的手帕,也配用在我臉上?】
殊不知她此舉倒将那桃子毛在自己臉上抹勻了。
鄭绾被陸雲姝打斷了思路,眼睛眨巴幾下後才道:“陸雲姝,說話做事都要講證據。”
“你無憑無據,就想空口白牙地污蔑我?”
鄭绾繞着陸雲姝走了一圈,盯着陸雲姝看了一圈,語氣中帶了些許的挑釁:“無憑無據的話,還是不要胡說。”
陸雲姝對鄭绾心中所想知道的是一清二楚,聽她如此說,嗤笑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鄭绾聞言,心髒漏跳一拍,不過很快又平靜如常,不想再與陸雲姝多廢話:【若她真有證據,早就将證據交給安和公了,自己今日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斷不會和我站在這裡胡扯半天。】
陸雲姝隻一臉帶笑地看着鄭绾,她在等,在等鄭绾臉上開始發癢,讓鄭绾也體驗一把瘙癢難耐的感覺。
不出所料,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鄭绾開始止不住地拿手帕在臉上擦拭着:【怎麼回事?臉怎麼有點癢呢?】
待掏出随身帶的小鏡子照過,看到自己臉上發紅發腫的皮膚,還有方才因為自己撓出的道道血痕,脾氣瞬間便收不住了,與陸雲姝扭打在一起:“陸雲姝!”
“我和你拼了!”
隻聽到撲通兩聲入水的聲音。
衆人望着池中激起的水花,均面面相觑,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
“好像剛剛有人落水了。”
“是誰家的女眷啊?”
“好像是鄭侍郎家的女兒。”
“哎呀!是我家绾兒!快!快來人!”
“我怎麼看着還有一個人?”
“是不是那個陸雲姝?”
“好像真是她。”
蕭晴聽後,情急之下站起來,淡淡掃過一眼後,複又坐下:【能讓陸雲姝吃些苦頭,也是好的。】
【受人之托當忠人之事。】
先前受過蕭謹辰打點的那位女官盤點了一圈人之後,果然沒發現陸雲姝的身影,忙吩咐道:“快!快去将兩位姑娘撈上來!”
“再準備些幹淨的衣服。”
“再去熬些姜湯來。”
不多時,陸雲姝與鄭绾二人被撈上岸。
陸雲姝預估得不錯,池中水不甚深,池子底部還有厚厚的一層淤泥,橋面也不算高,再加上還有鄭绾墊背,跌入水中也隻不過是驚動了養在池中的數條金魚而已,她自己并沒有怎麼受傷。
隻是,初春的風還是有些急,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吸走了身體大量的熱量,還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阿嚏!阿嚏!”
陸雲姝和鄭绾兩人接連不斷地打了幾個噴嚏。
女官忙命宮人們為二人擦去衣服上的水分,又将二人裹得密不透風,送去了禦花園最近的宮室内取暖以及更換衣物。
才剛出了禦花園,便迎面撞見了皇帝、四六兩位王爺,以及蕭謹辰。
蕭謹辰一看到陸雲姝這副樣子,瞬間慌了神,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陸雲姝見到熟悉的蕭謹辰,一時間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卸下僞裝,眼眶濕潤,可憐巴巴地望着蕭謹辰。
【好冷。】
蕭謹辰的心忍不住跟着揪了起來,不過是一會兒不見,怎麼就搞成這個樣子了?
鄭绾則是垂着頭,極力将自己躲在女官身後:【怎麼陛下來了?怎麼安和公也來了?】
【如今我臉上有傷,怎麼敢見安和公呢?】
【不會給他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吧?】
皇帝同樣好奇問道:“不是在參加賞花宴嗎?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而後和善地打趣二人:“莫不是見禦花園中百花盛開,你們兩個争起來了?”
【啧啧啧。怎麼能搞成這個樣子呢?】
鄭绾雖敢在陸雲姝面前嚣張,可如今面前站的可是皇帝!還有未來的皇帝!還有她心心念念的安和公!
此時她也不敢造次。
隻是拘謹地站在原地。
陸雲姝是第一次與如此高位的人面對面站着,這可是封建王朝最高的統治者!
雖然他是笑着的,雖然他看着是和善的,可總感覺笑意不達眼底,是一種浮于表面上的笑容。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迫使她不得不低頭,不得不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