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這日,天才蒙蒙亮,陸雲姝便被彩雲拉起來梳洗打扮。
剛起床時,确實還有些精神,可起得太早,再加上梳妝繁瑣,不免眼皮總是打架。
無奈,彩雲隻得一邊托起陸雲姝的腦袋,一邊為陸雲姝描摹上妝。
一切準備妥當,彩雲看着鏡中的陸雲姝,真是美麗可人,由衷地誇贊道:“姑娘打扮起來真好看。”
陸雲姝緩緩睜開眼睛,靜靜地看着鏡中的自己,眉似遠山般蜿蜒清麗,眼若桃花般含笑生情,唇猶鮮花般紅潤嬌豔,面如銀盆般白皙無暇。
【果真好看。】
望着鏡中的自己,陸雲姝淺淺一笑,真是應了那句“笑靥如花”。
【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沒想到我還能這麼好看。】
彩雲取出一隻攢珠累絲花簪,插在陸雲姝發間,如此,顯得更加貌美。
彩雲内心喜道:【夫人這般打扮,再配上這隻簪子,一定可以豔壓群芳,把她們都比下去的。】
【豔壓群芳?】
【不行不行,我去參加宴會隻是想着與晴公主搞好關系,可不是去豔壓群芳的,這支簪子到底還是太過張揚了。】
陸雲姝急忙取下那支簪子。
彩雲不解道:“姑娘戴這支簪正好看,怎麼給取下來了呢?”
陸雲姝解釋道:“我剛到京中不久,這幾日都未曾出門見人,便有人在布料上塗滿了桃子毛,想讓我在宴會上出醜。”
“若是我再打扮得這麼明媚張揚,豈不是惹人注目,招人嫉妒?”
“樹敵太多總歸是不好的。”
“好吧。”彩雲看着手中的花簪,無奈道。
“不過一支花簪,哪裡就算得上張揚了呢?”蕭謹辰在窗外駐足良久,聽到屋内二人這麼小心謹慎,便忍不住出言道。
彩雲笑道:“姑娘你看,主子也覺得好看呢。”
“怕什麼,有我替你撐腰呢。”
陸雲姝低頭一笑:【那我這不就成狐假虎威了嗎?】
蕭謹辰聞言輕笑一聲,快步進屋,接過花簪,笑道:“來,我替你簪上。”
彩雲見蕭謹辰來了,貼心地騰出地兒,端着水盆出去了。
蕭謹辰與陸雲姝面對面,親自為她插上這支發簪。
果然,要更加的光彩奪目。
低頭注視,目光落在了裝扮好的陸雲姝臉上。
她臉上浮現出的好氣色,看着要比前幾日病恹恹的樣子好多了。
更是情不自禁說了聲:“好看。”
火熱的鼻息探在臉上,陸雲姝被蕭謹辰盯得有些不自在,低頭含羞,起身後退一步,與蕭謹辰保持着距離。
而後催促道:“什麼時辰了?我們快出發吧。”
蕭謹辰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輕咳一聲,便同陸雲姝一同出發了。
一路上,陸雲姝總是時不時偷偷瞟向正襟危坐,閉目養神的蕭謹辰,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這麼認真地看他。
一想到今天早上他靠近自己時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還有先前受傷時被他悉心照料,不覺間又開始胡思亂想。
【他正襟危坐的樣子,看起來好禁欲啊。】
【這就是禁欲系帥哥吧。】
【如今我也是吃上好的了。】
不知不覺間,目光早就将蕭謹辰的五官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勾勒,從劍眉,到深邃的眼窩,再到到微微顫動的睫毛,再到高挺的鼻梁,接下來是棱角分明的下颌線。
可能是蕭謹辰察覺到了陸雲姝的目光,無意識地地輕輕抿了一下,舌尖輕輕帶過嘴唇,依舊還是閉着眼睛。
還有如櫻桃一般紅潤的嘴唇,還泛着些些濕潤的光澤感。
【看着很好親的樣子。】
聽到陸雲姝的心聲,蕭謹辰呼吸有些急促,不自覺地吞咽了次口水,心中無能呐喊: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還是天下所有人都會這麼想?
若是此時睜開眼,隻怕兩人都會很尴尬。
罷了罷了,還是閉着眼吧,很快就到皇宮了。
喉結上下跳動,猶如暧昧的開關被打開。
陸雲姝緊緊盯着突出跳動的喉結,臉色早已經绯紅滾燙。
【他……我剛剛的胡思亂想他不會都聽到了吧……】
“安和公?”陸雲姝試探着叫了一聲,見蕭謹辰沒有反應,長舒一口氣:【幸虧蕭謹辰在閉目養神,八成沒聽到我的心聲,要不然聽到我心中所想,看到我臉紅成這個樣子,豈不……豈不是要更加尴尬?】
陸雲姝目光轉向别的地方,用涼涼的手背敷在臉上,為自己降溫:【幸而今日臉上撲了粉,不仔細看應該看不出來的。】
不過,美男在眼前,還是一個熟睡的美男,這誰忍得住不看啊!
陸雲姝又不受控地重新欣賞起蕭謹辰,最後目光又一次落在他的喉結上:【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這麼認真這麼近距離地看男人的喉結!】
【原來這麼性感。】
【我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
【反正他也睡着了,我摸一摸也不會被發現吧。】
當然,如果換成是現實生活中,陸雲姝可沒有這麼大膽。不過現在反正是書裡面,又不是真實的,不管做得多過分,也沒什麼關系吧。
就像做夢一樣,夢裡的世界光怪陸離,與現實世界截然不同,若是不抓緊時間體驗一番,豈不失了樂趣?
想着想着,右手便情不自禁地擡起,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靠近蕭謹辰的喉結。
就在僅臨一個指尖的距離,猛然收手握成拳:【不行,還是有些克服不了心裡的門檻。】
但近在咫尺又怎麼會願意放棄呢?
【算了算了,都到這一步了,有什麼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