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你是...”
江遲遲忘記他的名字了。
“遲遲姐,我叫燕琉,你可以叫我小燕。還有,今天遇見你不是巧合,我是專門在這兒等你的。”
燕琉小跑到她身邊,“我看遲遲姐在視頻裡會早起晨練...巧了!我也特别喜歡早上起來鍛煉身體。”
他剛想和女孩兒貼近些,身旁一道黑影急速掠過。
燕琉一擡頭,就見着時相儒的黑臉。
“好巧啊,儒哥,你也在這兒?”
不巧,非常不巧。
時相儒皮笑肉不笑的,“我陪遲遲跑步。”
“哦~儒哥你也喜歡晨練?”
時·通常十點起床但嘴硬·相儒:“當然。”
江遲遲淺笑一聲,沒拆穿他。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将她夾在中間。時相儒困意瞬間消失,眼睛緊盯着燕琉,生怕他打什麼壞主意。
該死,這條路怎麼修得這麼寬?要是窄一點,他就能把那個臭小子擠出去了。
“遲遲姐,清洲島的環境真好,早晨空氣好清新!”
燕琉還在喋喋不休地和女孩兒搭讪,“哎,可惜我們學校在北方,每天早上都是霧蒙蒙的,哪有這樣的風景。”
江遲遲習慣一個人跑步,猛然間多出來兩個人,還有一個話痨一般的小年輕,她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這時,時相儒出聲了。
“但凡學過初中生物就知道,早晨是一天之中空氣最渾濁的時候。”
他冷着臉,比教導主任還吓人。
“植物進行了一晚上的呼吸作用,空氣裡二氧化碳濃度升高,反而不适合運動。”
他在嘲諷燕琉沒常識。
卻聽見男孩兒滿不在乎地回他:“隻要遲遲姐在,哪裡的空氣都是清新的。”
時相儒:...
用感情的玄學打敗理性的科學。
江遲遲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空氣淨化器...”
燕琉突然加速,往前跑了兩步,又轉回身,腳步輕快地面向江遲遲,倒着跑步。
“可是,遲遲姐真的好像有魔力,隻要呆在你身邊,我就特别開心!”
像一隻歡樂的泰迪。
這話如果從時相儒這條老狗嘴裡說出來,或許有些裝嫩裝乖的嫌疑,但從燕琉這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夥子嘴裡說出來,卻顯得格外飽滿真誠。
時相儒已經有些火氣,“你小子最好注意一下說話的分寸。”
“emmmm,好吧。”
燕琉鼓着臉頰,像隻沒玩盡興就被拉回家的小狗,跑回江遲遲身邊。
江遲遲沒表态,沒人說話,她樂得清閑。
五點半,三人準時到達山頂的燈塔,下方的小門迎着朝露打開,穿戴整齊的夫妻倆捧着國旗出門,五人正好迎面撞見。
見到對方,彼此都有些驚訝。
江遲遲率先打招呼,“早上好,你們起得真早。”
“年紀大了,早上睡不着。反倒是你們,現在很少能見到不睡懶覺的年輕人了。”
妻子打趣般肘了一下丈夫的側腰,“我說什麼來着,她可不是演的。”
那中年男人一副受教的表情,“好吧,願賭服輸。”
今天升旗的隊伍格外壯大,五人擠滿升旗台,讓江遲遲久違地感到一股團體的力量。
過去的兩個月,每天都是她獨自一人,将鮮紅的國旗升上清洲島的最高點。
見證這項神聖使命的人更多了,江遲遲有些小感動。
做完例行的檢查工作後,其餘都是他們的自由機動時間,江遲遲對此志願者們沒有額外的要求,想幹什麼都行。
“那我們就在島上随便逛逛,拍點素材什麼的。”
他們兩口子作為旅居博主,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拍視頻,江遲遲很理解他們的需求。
“小燕,你呢?”
送走夫妻倆,江遲遲再問那個年輕的男孩兒。
燕琉不答,反而問,“遲遲姐今天有什麼安排?”
“我應該在島上轉一圈,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忙完了,就帶他繼續學遊泳。”
江遲遲指着時相儒回答。
時相儒心道一聲不妙!
那小子果然順着杆子往上爬:“遊泳?!我也想學!正好我下半年有遊泳測試,遲遲姐也教教我吧!”
“不可以!”
時相儒立刻陰沉着臉拒絕。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争取來的機會,就為了和江遲遲單獨相處。她那件泳衣雖然哪兒都沒露,但曼妙的曲線仍舊擋都擋不住,時相儒才不想讓其他臭小子見到這獨屬于他的風景。
燕琉才不屑于和時相儒鬥嘴,他偏頭,可憐巴巴地望向江遲遲,語調又輕又柔:“不可以嗎?”
撒嬌算什麼本事!這該死的茶味!時相儒恨不得撕爛他那張嘴。
江遲遲莞爾一笑,“當然可以。”
?!
“江遲遲!”
女孩兒舉起手機的微信界面,朝不服氣的時相儒晃了晃。
她這意思很明顯——你說過不會主動惹事,别忘了我們的約定。
他頸側的青筋突突跳動着,像礁石下沒炸開的悶雷。
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好,可以,當然可以。”
“太好了,那我先回去收拾東西,遲遲姐你ok了給我發消息!”
燕琉歡欣雀躍地蹦跶走了。
江遲遲轉向時相儒:“你呢?”
“我回去補覺。”
時相儒咬牙切齒。
既然沒法兒讓江遲遲改變主意,至少不能在遊泳這一頭輸給燕琉。
他要回去養精蓄銳,做好戰鬥準備。
江遲遲日常巡邏一遍,幫海邊的漁民們一起做漁船養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