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相儒氣得想笑,現在撩妹的手段已經這麼激進了嗎,剛見面就邀請開房!?
這位更是腦補了一大堆不能播的内容。
江遲遲聳肩,“不認識,不知道。”
時相儒還想問,卻見女孩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泛出淚花。
他盯着那點晶瑩的珍珠,郁悶之氣如夕陽下的浪潮,不知不覺間褪去。
算了,和她生氣有什麼用呢,她必然是沒聽懂男人話中的暗示。
時相儒說服了自己,他牽起女孩兒的手,“走吧,你一夜沒睡,現在也該好好休息休息。”
江遲遲哈欠不止,“唔...現在回島上嗎?”
時相儒将遲鈍的女孩兒手動轉身,面向窗外,“遲遲,你看,現在這個天氣,怎麼回去?”
不知何時,十級狂風啃噬港口,鋼化玻璃在飓風中嗡鳴,宛如垂死的獸,港口的貨箱像被上帝之手撥弄的積木,沉重的身軀被輕易卷起,甩到幾十米之外的船上。
“台風登陸了?”
明明昨晚還沒這麼強的風感。
“是啊,回清洲島的輪渡全部停運,我們恐怕得在南港呆幾天,等到台風過了,才能回去。”
“那燈塔上...”
時相儒早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不用管,鐘局都安排好了。遲遲你就當給自己放幾天假,人總是要休息的。”
“噢...好,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時相儒拉着女孩兒的小手,“鐘局說幫我們訂了海事局附屬的招待所,這兩天就先住那兒吧。”
幸好這招待所就在海事局背後,地下車庫相連,他們不用在台風天的跑去室外打車。
時相儒在前台交出兩張身份證,招待人員确認信息後,遞出兩張房卡。
“兩位的房間分别是801和809。”
時相儒臉上一僵,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兩個房間?”
工作人員還低頭幫他确認了一遍,“是的,先生,預定信息上寫的是兩間單人間。”
江遲遲從他手裡抽走一張房卡,一臉無辜地看向他,“有什麼問題嗎?”
好,好,好,鐘楚昭在這兒等着他呢。
“沒問題。”時相儒皮笑肉不笑地牽起女孩兒的手,“走吧。”
801和809,一個在走廊頭,一個在走廊尾。
鐘楚昭還真是生怕自己對江遲遲下手啊。
他站在走廊裡沒動,江遲遲早就困得不行,刷開801的房門,語氣輕得似乎已經進入夢鄉。
“晚安,時相儒。”
“當”的一聲,合上房門。
時相儒一手插着口袋,表情郁悶地刷開自己的房間。
招待所不比星級大酒店,說是單人間,床真就小得可憐,感覺翻個身就會砸到地上。
他将自己扔進被子裡,南方特有的潮濕黴味兒争先恐後地湧入他的鼻腔,嗆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時相儒從床上“蹭”地坐起來,甚至懷疑是不是鐘楚昭故意針對他,給他挑了個潮濕陰暗的房間。
應該不會...堂堂海事局局長,做不出這麼小氣的事兒。
時相儒自我安慰一番,掏出手機。
台風天信号不好,他打了兩遍,對面才堪堪接通。
“儒哥,你找我?”何泰陽的聲音傳來。
“上次簽售會的事情,有後續了嗎?”
“有,雖然那兩人嘴硬,一直不肯說,但我還是查到了一點線索。”
那兩個佯裝父女的人大鬧簽售會後,被關進了派出所刑事拘留七天。雖然他們口供一緻,對外宣稱沒人指使。但傻子都知道,僅憑兩個沒腦子的黑粉是策劃不出如此盛大而針對性的抹黑行動。
于是他們決定按兵不動,表面上就此揭過,實則在暗地裡一直密切關注着派出所裡兩人的動靜。
何泰陽貓在一輛不起眼的小轎車裡,手裡舉着望遠鏡,像小賊踩點似的,頻頻看向一個面館的門頭。
“今天早上,有個男人去派出所探視他們了。”
何泰陽一路跟蹤,發現這個男人探視完,轉頭來了一家面館,找了個空桌子,悶頭吃面。
吃得真香啊...看得盯梢的何泰陽直流口水。
“是誰?”
“嗯...不認識。”
那男人帶了個鴨舌帽,外貌平平,是個丢進人堆裡能完美隐匿的存在,何泰陽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時相儒曾經在哪兒得罪過這樣一号人物。
不過,幕後黑手也有可能不是他。畢竟,看那次簽售會缜密的規劃,幕後之人應該是個謹慎的性格,不太可能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間點,親自去派出所現身。
即便如此,這個男人也是他們的突破口,隻要看看他和誰私下裡有接觸,幕後黑手是誰便能一清二楚。
因此,何泰陽才會跟蹤他。
“辛苦你受累了,泰陽。”
“哎呀,儒哥這說的是哪兒的話,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隻要能把《暮光曙天》認認真真地寫完,這一切就是值得的...等等,儒哥,有人來了!”
何泰陽連忙架起望遠鏡,隻見面館裡,一個身穿灰夾克、胡子邋遢的中年男人坐到原先那男人的對面。
不對勁,這店裡那麼多張空桌子,普通人應該會下意識地挑一張沒人的坐,不會和其他人拼桌。
況且,邋遢的男人也沒點任何餐食,就那麼坐着,和戴鴨舌帽的男人交談了幾句。
何泰陽舉起手機,拍下兩人同框的畫面,發給時相儒。
“儒哥,你看看,這倆人我都不認識,有沒有你臉熟的?”
時相儒點開照片,放大。
戴鴨舌帽的男人平平無奇,時相儒沒印象。
而另一個中年男人...
時相儒瞳孔劇縮,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下颌繃成一道鋒利的弧線,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硬生生擠出來的。
“時斌...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