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望着遠處方方正正的皇城，一直藏在心底的話終于脫口而出。

“悟，你知道的吧，理子妹妹的事給了我很大的打擊。”他低聲道，“不僅是因為任務失敗讓我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的實力不足為奇，更重要的是……”

夏油傑微微一頓，轉向五條悟，認真凝視他的雙眼。

“更重要的是，你成為了最強，我卻損失了好幾個強力咒靈，已經完全追不上你了。”

五條悟聞言，忍不住微縮了瞳孔。

“我不想向你認輸，也不想向自己認輸，所以下意識的就對此保持了沉默。”

原本，夏油傑對五條悟也是十分坦蕩的——或者說作為五條悟搭檔的他想不坦蕩都不行，因為很多事就算他不想直言也逃不過六眼的審視，以至于至今夏油傑都可以很自信的說他絕對是世界上被六眼觀察分析的最多最細的人，五條悟甚至可以精準報出他每天長高了零點幾毫米。

在他離開前，五條悟不僅知道他的家事，知道他所有的咒靈的數量和弱點，還知道他調伏咒靈的方式——事實上在理子妹妹的事之前，他隻對他保守過一個秘密，那就是咒靈玉的味道，這還是因為五條悟自己試過嘗不出什麼味道，他才沒有直言。

但是，随着雙方實力差距的增加，夏油傑心中的秘密越來越多，而自我主義的五條悟又在他的教導下學會了尊重，于是，隔閡慢慢産生，直至崩裂。

說來也是好笑，夏油傑的作為教主精湛的演技很多都是被六眼調教過來的。雖然并不能完全騙過六眼，但能夠糊弄六眼的演技足以騙過這世界上的任何人。

包括五條悟自己。

“傑從來沒有輸給過我！”五條悟認真說。

不如說他們兩個對打的時候夏油傑的勝率更高——當然，這是因為夏油傑是咒靈使，五條悟不能發力祓除他的咒靈，所以兩個人隻能比試體術。

“這難道不是因為悟不能盡力戰鬥嗎？”夏油傑反問。

直到現在，他們兩個盡力戰鬥的機會也隻有一次，那就是剛見面的時候。那一次，夏油傑憑借兩百多個咒靈的複雜信息成功讓五條悟的大腦宕機獲得了勝利，但在那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這樣對戰過了。

“明明是因為傑考慮到我的腦子從來不召喚太多咒靈的緣故。”五條悟則說。

雖然夏油傑的劉海确實讓人印象深刻，但作為一個自我主義的戰鬥爽，真正拿下五條悟的當然是夏油傑的實力。

作為六眼的擁有者，五條悟很清楚完全成長的咒靈操使簡直天克他——就算現在夏油傑打不過他，但隻要夏油傑一直調伏咒靈，那遲早有一天，他能召喚的咒靈會超過他大腦的處理上限，就像他們初見一樣。更可怕的是，他能使用調伏咒靈的領域，也就是說，就算五條悟能用反轉術式刷新大腦短時間多次使用領域——這目前隻是他的設想——但夏油傑調伏的特級咒靈夠多的話，他也完全能用咒靈的領域耗到他熔斷。這甚至都不需要他本人出現！

無上限的咒靈操使，就是這麼可怕。

然而，就像五條悟不會在對戰中祓除夏油傑的咒靈一樣，夏油傑也不會用他的全部咒靈去挑戰五條悟的大腦。他們對戰的時候互相都被封印了最強技能，隻能用體術玩笑一般的嬉鬧。

“我早就說過，我們兩個是最強的！”五條悟強調。

是的，要不是五條悟總這樣說，生性内斂的夏油傑可說不出這樣嚣張的話。可惜他才願意配合五條悟沒多久，就遇到了戰鬥經驗更豐富的伏黑甚爾，并被他逐個擊破，反複打臉。

“傑隻是缺少時間而已！”五條悟鄭重道。

夏油傑怔怔的望着他。片刻，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悟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高興。”

他的話讓五條悟兩眼一亮，但很快，又鼓起了臉。因為夏油傑竟是微笑着說：“但我知道的，即便是特級咒靈，對悟來說也很簡單吧，隻是稍微大一點的垃圾而已，悟很快就能清理的。”

五條悟簡直不敢相信他在說什麼！

“喂！你這怪劉海！别因為現在打不過老子就随便将老子神化啊！你也太瞧得起老子，太小瞧特級咒靈了吧！”五條悟叫道。

夏油傑眨眼：“有嗎？”

“廢話！”五條悟翻白眼。“老子雖然是最強但也隻是比傑強一點而已！”他比了差不多一節小指的距離，“不要說得好像老子無所無能一樣。”

“但是在我眼裡悟就是無所不能呢。”夏油傑笑道。

“那你還關心老子累不累幹什麼！”五條悟吐槽。

“因為悟會不會累和悟夠不夠強是兩個問題呀。就算悟是最強，悟也是會累的。”夏油傑溫和道。

五條悟：“……”

可惡！這個可恨的怪劉海也太會說話了吧！他根本說不過他！

五條悟氣的又拿腦袋去撞他。

夏油傑笑着讓他撞，一點也不擔心會不會撞出問題。

他順便還伸手摸了摸五條悟毛茸茸的腦袋。

“老子現在在生氣！你給老子嚴肅一點啊！”五條悟毫無威力的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