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盔騎士這裡什麼都行不通,阮回絲毫不拖延地扭頭就走,一條路堵死總還有别的路能走。
他們在教堂裡間停留的時間不長,出門的時候沒見銅盔騎士,估計還在給穆利找能住下的地方。
穆利多半單獨居住,不僅因為體型特殊,更重要的是他不會繼續污染其他人,這點從他住在圈養場卻沒有影響到鄰居就能看出來。
阮回原本打算再見一次穆利,現在不知道他去向,隻好暫時擱置。
“先去買武器。”阮回邊取出地圖邊說,“等教堂守衛松懈了再來。”
這兩句話連起來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阮回剛好是幹的出深夜強闖民宅這種事的人,柯唐意識到不對眉頭一皺:“如果哥你指的是來找變異騎士,我建議奧澤上。”
他們不清楚騎士發生的變異是不是和玩家污染度滿格後發生的變異相同,保險起見,讓作為怪物的奧澤去探路更安全。
奧澤也很贊同:“如果真的牽扯到流放森林,你們還是不參與比較好。”
心頭的怪異感愈發強烈,阮回問:“你在銀盔騎士面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就差給假穆利他們扣一頂信仰堕落的大帽子了。
奧澤不像舊日神主一樣被完全禁锢在流放之地,他的行動更加自由,照道理應該常和外圍森林裡的怪物打交道。
可是從第一次見到穆利,奧澤的表現就十分陌生,當時阮回沒發覺有問題,後來奧澤提出變異騎士去過流放森林的時候,他才隐約起疑。
這種奇怪的态度換作别人,阮回鐵定當面戳穿了再踢出隊伍,省得平添麻煩。
可是奧澤就不太一樣了,怪物的腦回路過于簡單直白,做不到滴水不漏地隐瞞和騙人,随時都在露餡的邊緣,阮回多說一個字都要擔心會不會再把他逼跑。
瞞不住還硬要瞞的事,放在奧澤身上絕對不是為了對阮回或者柯唐不利,畢竟他找四個打手做掉倆玩家效率更高。
阮回細細複盤了一大圈,開始懷疑剛才那句話會不會太直接,正琢磨着不露痕迹地找補,奧澤卻沒什麼大反應地說:
“那個方向剛好是流放森林,又出現了這麼詭異的事,誰都會覺得問題出在森林,”奧澤目光清澈,“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仔細想了想有什麼怪物能改變人的外觀和意識。”
柯唐一聽感覺有希望,貌似不用費很大力氣,就順着他的話問:“想到什麼怪物了?”
奧澤:“沒想到。”
阮回和柯唐:“…………”
或許有這樣一種可能,當某一隻怪物過于拟人化的時候,就必須讓一個人怪物化,保持人和怪物守恒。
什麼有病的推理!
被兩個人同時用譴責的眼神逼視,奧澤無辜地眨眨眼:“流放之地有床,我難道會睡樹上嗎?不認識其他怪物也很合理吧。”
合理,非常合理,誰規定帶翅膀的就不能躺下睡覺呢?想象力确實不能太局限。
阮回無言以對地沉默了一會,看着奧澤的臉不想多說,拎着地圖轉身往鐵匠鋪走。
*
紅鐵城的布局非常友善,鐵匠鋪和魔法器店鋪挨得很近,就算沒有地圖,跟着頭頂灰名的玩家也能繞對地方。
阮回清點了一遍餘額,又讓柯唐和奧澤分别報了手裡的存款。
阮回沒買過武器,在進來酒館也沒什麼花銷,所以錢包最鼓,還有61枚銅币和100枚銀币。奧澤和柯唐各有90銀币,銅币很少,一個20枚一個25枚。
在阮回拷問之下,奧澤承認了怪物對魔法器的需求不高,他又沒有物理職業需求,于是非常大方地表示可以把錢都上交。
“魔法器也可以給你,”奧澤上貢的熱情莫名高漲,“沒有特殊效果,但是能加500攻擊力。”
他們正在鐵匠鋪裡,派瑞人對魔法師算不上歧視,但對梅騎士的狂熱信仰多少讓魔法職業在這裡非常不受重視,奧澤稍微沒控制住音量,就收到了四面八方的不滿目光。
“再往前走兩步就能看到魔法器商店,老闆挺專業的。”鐵匠大汗淋漓地擡起頭,大聲喊道。
不走也能看到,阮回僵硬地笑了笑表示歉意,随後看向奧澤。
魔法器一般做成和手有關的造型,方便施放魔法,奧澤的是一枚戒指,刻了點看不懂的符号,阮回看不出神秘感,隻覺得很别扭。
更别扭的是奧澤一邊問一邊把戒指撸下來了,好像阮回不答應他也不想要了的樣子。
太奇怪了,但是明知道對方不是正常人類,阮回說不出口這種動作的特殊意義,隻能用前一秒應對鐵匠的尴尬微笑回應,然後接過戒指。
然後在奧澤不帶半分邪意的清澈瞳孔中把戒指套到食指。
魔法器自動收縮了一點點,完全貼合手指圍度,摘的時候也可以自動變化,不需要擔心卡手上。
柯唐回過身的時候就看到阮回倒騰自己的手,還很反常地左右看,在某個角度反射出銀光。
阮回沒戴過飾品,剛開始還有點不習慣,不自在地摩挲凹凸不平的刻字,忽然聽見柯唐語調奇怪地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