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是她登基後才嫁給林回舟作平夫的,那林呦現今也隻有七歲。
他五歲時林雲煙去了北境,那就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逐風剛好從北境回到華京!
巧合太多就算帝玄不願意多想也得承認,種種巧合至少都有目的的!
但她沒有原主的全部記憶,不能确定這些是不是原主的安排。
“逐風為何回到華京,是朕喚她回來的?”帝玄不露痕迹挑眉,看向暗一。
這時候她也顧不上自己還在别人的地盤,隻是壓着聲音詢問。
她隻記得暗一說逐風兩年前回到了華京,然後就一直蹲守在陸府附近。
暗一面露驚訝不知道帝玄為什麼這麼問,沉思片刻後答道:“應該是主子您喚她回來的。”
“那時逐風在北境的确是受到的影響很深,您被念叨煩了然後修了封書信,讓她滾回來。”
“逐風回來後并沒有回皇宮,平日裡除了守在陸府就是偶爾去一下戲龍營。”
戲龍營在宮外,宮内的則是暗衛營。
看來暗一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帝玄歎了一口氣。
原主到底隐瞞了什麼?
還有她同那林雲煙之間,到底是何關系。
帝玄一面思考着,想要重新整理出思緒來,卻發現已經亂成了一遭。
之前她以為原主是因為忌憚林回舟才讓逐風去監視她,可若是忌憚為何又與那林雲煙交好?
同樣的道理,若那林回舟本身就是原主的人,那原主為何封她為王?
林回舟本身就是軍功在身,封王不像是嘉賞更像是敲打。
曆來封王者,很少能握住軍權。
偏偏林回舟守着甯國最重要的防線,北境的另一邊是蠻夷啊。
眼下帝玄都沒有時間吐槽架空的女尊為何會出現蠻族,比起吐槽她更加擔心。
林家軍也是鎮北軍,她們是一支自願簽了投名狀的士兵,數十萬士兵都簽了那份投名狀!
若非蠻夷退軍,她們隻能守在那天寒地凍的北境。
可她們都是甯國的百姓,是她的子民。
鎮北軍上下一心,就連将領也簽了那投名狀!
帝玄突然想起來自己在書房翻到的東西,那是一疊疊的薄紙,裝了兩大箱子。
就堆在原主處理奏折的旁邊,之前她也見過那東西。
那時她看不懂字,但看到一張張紙上朱砂紅的血手印,還是不由心上一驚。
如今想起來,帝玄總算明白了。
或許原主的确忌憚林回舟,但比起忌憚原主更多的安撫和愧疚。
華京地勢優渥,沒有北境随時都呼嘯的寒風,也沒有能砸死人的冰雹。
甚至夏季還是酷熱的,而北境一年到頭都隻有冷。
帝玄不得不承認,這個國家本質上隻是以一種根本不符合實際的方式苟延殘喘着——
世家權貴明顯比皇族勢力強大,偏偏原主以一種格外殘暴的手段壓制住世家,而對外甯國還飽受蠻夷的打擾。
可饒是原主暴戾至此,還是有士兵自願前往那無人之地的北境,皇族與世家也保持着明面上的風平浪靜,誰也不幹擾那北境的事宜。
可以說,甯國是靠着鎮北軍、世家權臣和皇室權貴一起撐着的。
至于其她的眼下帝玄也沒有琢磨明白,到到此就足夠令她敬佩了。
“你什麼時候去?”
“......應該是下月。”
帝玄歎了一口氣,其中飽含她的無奈和對暗一如此執着的感慨:“自己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若讓她說别的,她也是不會說的,她隻能說出這麼一句幹癟的話。
暗一擡起頭,眼裡泛着水光,她猛地點頭:“主子放心,屬下定會早些歸來。”
帝玄對此卻無甚感覺,她直到劇情,原文中暗一是兩年後才消失不見的。
也就是說,下月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才讓暗一放棄了前去的想法。
她看向暗一的眼神複雜,夾雜着她對未來的迷茫。
帝玄深知自己手握着劇情,應該比旁人更加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可劇情也不是一定的!
正好是因為她手裡有劇情,她更加清楚這些與自己休戚與共的人的下場......
她願稱為那是一場颠覆!
帝玄收斂了所有情緒,她向前走去,停在一座漆黑高樓前。
兩扇褐色大門緊閉着,上面牌匾上寫着「摘星台」的字樣。
那字筆走龍蛇,看得出來題字的人性格肆意,連帶着字都很是潇灑。
字不醜,反而很美觀。
飄逸而好看。
暗一随即跟上為帝玄解說:“主子,這便是摘星台,而觀星齋就在地下。”
地下?
帝玄微微挑眉有些驚訝。
她沒想到這觀星齋竟然在地下,難怪她走進來隻見到這麼一座巍峨大樓,旁邊并沒有見到其他東西。
不待帝玄繼續問,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仔細聽卻發現那聲音正是從這氣勢恢宏的高樓裡傳出的。
不知是哪裡的銅鐘被敲起,聲音沉穩而有節奏,伴着那鐘聲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
一個戴着銀色面具身着紅衣的人走在衆人前頭,身後還跟着兩列白衣道袍的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