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路很長，仿佛沒有盡頭，偶爾輾轉反側，細細品味，才發現時間如流水從指縫溜走，早已踏過遍地荊棘迎來新生。

高大消瘦的男人被攙扶着坐在網吧椅子上，他的額頭冷汗遍布，耳鳴失聰，情況很差。

漂亮的少年再一次來到網吧收銀台，手指扣響台面，非主流老闆換了鍊子唇釘，長發遮住眼睛。

謝靈智：“洛陽市扳手？”

項不凡一甩長發，露出半隻眼睛，他雙腿盤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懶懶散散沒有坐像。

項不凡：“智慧的小眼神？”

三隻明亮的眼睛對視數秒，接着相視一笑。

謝靈智：“謝了，有熱水嗎，我大哥的情況不太好，最好再來點糖和鹽，給他補充一點微量元素。”

網吧門口第一台機子上，坐着一個男人，看側臉，和韓枯有七八分像。

項不凡突然激動站起來，湊近：“你老公？”

謝靈智：“随你怎麼說，東西有嗎？”

他的語氣表情太平淡，搞得現場吃瓜的項不凡有些無聊。

項不凡：“醫用葡萄糖水行嗎？”

謝靈智：“可以。”

沒多久，他拿着一瓶打開的葡萄糖水喂給韓榮。

心底深處的無力漸漸褪去，韓榮的臉依舊慘白，他目光落在見底的玻璃瓶上，瓶身清晰倒映少年臉上的擔憂。

口腔中彌漫着甜，似一股溫暖的熱流，緩緩流下包裹住心髒。

韓榮：“你也坐下歇息吧。”

謝靈智：“不了，你先緩一緩，我找項不凡問下取錢的地方。”

韓榮：“我等你回來。”

玻璃瓶上，少年的背影逐漸變小，韓榮眼睛追逐着小人的一舉一動。

謝靈智又來到收銀台：“項哥，街上有提款機嗎？”

項不凡看着他，又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男人，從收銀台翻出來：“地方有些偏，我帶你去。”

兩人出門時路過韓榮坐得地方。

謝靈智：“大哥，我很快回來。”

韓榮目光溫和：“嗯，早去早回。”

項不凡“嘶”了聲，迎來韓榮疑惑的視線，他讪笑：“以前見韓哥你瘦的不成樣，沒想到原來長這麼帥，太驚訝了。”

韓榮失笑：“你是小靈的朋友？”

項不凡：“哎，我和嫂子打遊戲認識的，韓哥放心，我絕對安全的把他帶回來。”

謝靈智錘他胸口：“說什麼呢。”

真奇怪，葡萄糖喝過有一段時間，甜味早已散去，可這嘴裡竟洩出幾絲若有若無的甜，經過短暫的發酵，帶着甜美的澀，酸酸的羞。

韓榮垂下眼睛：“不急的，玩一會兒也沒關系。”

平常街上的人不多，隻開着幾家小商鋪，都見不到老闆的影兒。

項不凡做賊似得，時不時回頭，見距離網吧遠了，忍不住對謝靈智豎起大拇指。

項不凡：“兄弟，你是這個。”

謝靈智：“啊？”

項不凡聲音很低，表情很賤：“你和小叔子偷情的事都傳遍十裡八村了，你老公居然跟沒事人一樣，這胸襟，這氣魄，我等凡人隻能仰望。”

謝靈智腳步僵在原地，機械轉頭：“你說什麼？”

他反應過來，不可置信：“我和韓枯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項不凡打量他：“你不知道？你住院那幾天，好多人跑去醫院偷看，我也去過了，當時你還昏着呢。”

謝靈智便想起來，這段時間，路過家門口的人越來越多，聊天時，看他和韓榮的表情很奇怪。

謝靈智腳趾摳地，腦袋一團亂麻：“怎麼會這樣...”

他的反應太強烈，項不凡瞬間想明白，他大概是最後一個聽說的。

項不凡安慰他：“雖然我不懂你們同性戀的審美，但是把韓枯想象成絕世大美女我就懂了，大美女天天在眼前晃，誰忍得住，兄弟，我懂你。”

謝靈智一臉的心如死灰：“你懂個屁！”

項不凡：“我怎麼不懂了，你老公病成那個鬼樣子，床上肯定不行，你耐不住寂寞出軌，小叔子又早已被你的美貌迷倒，幹柴烈火不小心玩進醫院多正常，别有心理負擔，男人嘛，多睡幾個女...呸，睡幾個男人多正常。”

謝靈智早已麻木：“我謝謝你的理解啊。”

項不凡：“不客氣，自從你打赢呂天德之後，在我心中，你就是救世神，神做什麼都不會有錯。”

神給了項不凡一腳，并且抓亂了他精心設計的殺馬特造型。

取完錢回去，謝靈智平複心情，扶着韓榮走進金店。

農村的金店，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太差，該有的都有，隻是款式大多老土。

兩人挑選許久，韓榮選中一條銀手鍊，謝靈智選中一條銀項鍊，共計花費七百多，加上買蛋糕的兩百，剛取的一千，還剩下三塊錢。

回到家，他們把禮物和蛋糕藏好，等今晚十二點給韓枯一個驚喜。

晚飯後，三人各回各的房間。

一切都很安靜，韓榮忍不住疲憊，臨睡前對謝靈智說：“時間到了記得叫醒我。”

謝靈智：“好，睡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