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許老師昨晚沒洗澡,今天也沒去晨跑啊?”程岱上半身趴在廚房島台,探過身子來八卦。
語氣難掩驚奇,“果然高反才能讓潔癖妥協,你們這山爬的可以,回來幹倒了三個,我打遊戲都沒有這擊殺率高。”
裡邊在忙大家早餐的幾位衣食父母,今天是祝靈、吳塵、許飛揚。
吳塵眼睛盯着鍋也不妨礙參與打趣,“怪不得靈姐今天一大早就在這裡煮湯,原來是病号餐補元氣啊,”
可祝靈專注擺盤。
程岱自覺跟她已經結下革命友誼,于是這個賤必須得販,坐沒坐相地,換了個人尋找認同,“小姐姐你說,全場隻有祝靈是真.鋼鐵之軀對吧?”
正在切水果的許飛揚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從刀下撚了半顆草莓,塞住了程岱的嘴。
于此同時,他還遭受了從沙發飛來的遠程攻擊。
排排坐就等開飯的何葉汀輕飄飄地摔了個抱枕過來,而顔瑾一點遲疑沒有,拿起自己邊上的另一個遞了過去。
程岱馬上坐直了,舉手投降。
祝靈看過去的時候,何葉汀正悄悄給她比耶。
熱鬧的早餐總算開場了,吳塵在群裡喊了一聲,身體不舒服的幾位也陸續下樓,最後餐桌上一數,隻有許奇椿不在。
早餐與其說是祝靈做的,不如說是由她買單。
昨天出去一趟出了三個病号後,祝靈是真實地有些憐愛了。
于是讓3344篩出附近好評水分最少的商家,大早上給所有人安排上養生餐。
幾個病号的最簡單也最用心,雞絲粥配一份花蛤蒸蛋,還有每人一份由祝靈親自出品的銀耳梨湯一小碗(主要,這個簡單)。
“唔,”吳塵豪氣地幹完半杯牛奶,開始給自己兄弟謀福利,“我上去看看許奇椿吧?”
話是這麼說,但他眼睛卻始終看着從廚房出來的祝靈,面上笑得純良,磨磨蹭蹭。
祝靈聽到後跟吳塵對上視線,沒過多猶豫,她回頭進廚房端了一份早餐,份量滿滿,徑直上了電梯。
背後江知恺平靜地喝完整碗湯,平靜又迅速地從吳塵面前挪走他給自己煎的魚排,然後盯着他吃掉。
吳塵呢?默默認慫,早餐爆改四處乞讨……
“咚、咚!”“起床了嗎?”
女聲非常有辨識度,可暫時沒人了回應。
想到每個人的房間都有攝像頭,祝靈揮手跟門上的監視器打招呼,小聲問後台監控,“他在房間嗎?醒了嗎?方便進去嗎?”
原則上這種場外信息不該給,但可能節目組也很想看到大三角的發展,于是控制鏡頭誠懇地點頭三連。
女孩看起來松了一口氣,試着按下門把手,房門就這麼開了。
祝靈懵了下,視線粗掃一圈室内,一時竟然看不清主人在哪。
但等她把端着的餐盤放好,角度變化,才見到在床的另一側,伏在地毯上做平闆支撐的許奇椿。
灰色運動褲,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緊繃起伏明顯,黑發濡濕還配着壓抑的呼吸聲——男色可餐。
當然,祝靈也看見了他的頭戴式耳機,了然,大概這就是沒有看到消息的原因啊,太投入了。
祝靈沒有出聲喊人,反而輕手輕腳地,踩上床邊圓毯前順勢脫掉了拖鞋,赤腳靠近他身側。
許奇椿昨天回程也不強撐了,放任一般地表現脆弱和粘人。
跟現在這樣的狀态反差極大。
很難說不是存在着捉弄的心思?
她并不打擾,很有閑情逸緻地站在極近的位置,像等着兔子主動撞上來。
還不走心地提醒一番,腳尖輪番點地,在地毯的上踩啊踩,餘光看到床上搭着的一條浴袍,祝靈好心拎起來拿在手裡。
于是在許奇椿眼裡,就是生病後渾身酸痛、爬起來運動出汗放松的早晨,閉眼忍耐,再睜開時,一條晃啊晃的白色衣角出現在餘光裡。
順理成章地,順着物品,注意力蔓延到突然出現的人身上,一點點的,從她的腳趾,到小腿,到衛褲的系帶……
燙到一般收回視線。
是想見的人。
昨天的倚靠她的記憶浮現,忽然就覺得有點狼狽,馬上翻過身去看向她。
“怎麼突然來了?”許奇椿雙手後撐地,作勢要站起來,意識到雙方的距離和自身現狀,他有些說不明的羞赧和無措。
欣賞了好一出靓男肌肉大放送,現在也看出對方難得的“不自在”。
祝靈體貼把衣物往前遞——當然,實際上她一步也沒有回避,也沒有彎過一次腰。
下意識抓住垂下來的浴袍一角,許奇椿卻突然僵住片刻,他也确實在暗歎——
太近了,他的手,伸出去後離祝靈的腳踝太近了。
“我來送早餐,啊,,,不好意思,失誤了……”祝靈後撤一步,因為松手時機不對,浴袍直接砸到許奇椿的頭頂,又從他放空的臉上,散落到他的肩頭、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