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姚被他的動作和略顯委屈不滿的神情弄得一愣,輕輕握住他的龍角,推開,然後将兜裡的虎牙吊墜拿出來:“是這個麼?”
敖甲嚴肅道:“可是遇見什麼麻煩了?”
慕姚細細将中午發生的事說了,沒有隐瞞,她也想知道銀矢他們弄出來的信仰之力是否是真的,或者後面有何隐患。
她仍然有點懵,但隻要一想到她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就被人塑像造神以後還要享香火之力,好像将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的小學生去上班一樣,她就有點想笑。
敖甲卻是越聽越不對勁,神情随着她的講述不斷變化。先是震驚,繼而憤怒,最後化作某種酸澀的惘然。
姚姚她居然為了雄性男人遲到,棄身體的火毒不顧還要和那男人去山林漫步。而且那男人還舉全族之力為她塑像造神,這得是愛得多深切才能幹出來的事!
因為掌管布雲施雨,東海龍族在不少地方享有龍王廟和香火供奉,而香火信仰對于修仙者的益處他實在再清楚不過了,力量和修煉速度都可事半功倍!
金發少年嘴唇微微顫抖着:“香火供奉對修仙者自是有益無害,隻是姚姚你對那男人……”
慕姚疑惑:“什麼?”
他背過身去,龍尾煩躁地拍打溫泉:“你是否戀慕他?!”
慕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輕輕一笑,“怎麼可能啊,我都沒和銀矢說過幾句話,而且我是要回家的,怎麼和他在一起?”
敖甲整顆心才落回肚中,義正言辭道:“那就好,你現在是修仙者了,人仙殊途……還有,那銀矢長得如何?隻是随便問問,我也沒有很想知道。”
慕姚笑得有些耐人尋味,一邊脫下外衫并跳入暖池中,後退姿勢攪動一池春水:“客觀來說,他身高八尺有餘,豐神硬朗,體長健碩,雄性風姿十足……實乃村中少女們的夢中情人。”
這話刺激地金發少年撲通一聲也躍入暖池中,突然抓住她手腕,将她猛地拽近身邊。
他任由滾燙泉水潤濕金色睫羽,閃爍着危險長眸逼視着她:“姚姚,你怎能為外貌皮囊所惑?”
慕姚哈哈大笑:“好啦好啦,不說他了,你今日怎麼也下來泡湯?”
敖甲這才如夢初醒,盯着眼前渾身濕透的少女。香肌雪骨,濕發誘惑,黑瞳掩着一層迷蒙的霧,笑盈盈地沁着水光。如何能不叫那男人愛上呢?
忽然,水面泛起漣漪,他立刻化作一條小金龍泡在暖湯中,分外稚嫩可愛,在泉水中遊來遊去解釋道:“剛才出了一身汗洗洗。”
“原來如此,那我幫你刷刷鱗片?”
敖甲沒有再拒絕,他靈活盤在少女手臂上,任由小毛刷在他鱗甲上洗洗搓搓,在他柔軟白嫩的肚皮上揉揉捏捏。
但他完全沒心思管,還在想剛剛的事。
八尺有餘算什麼,他以後有九尺多!他也體長健碩,肌肉發達!他雄性風姿更雄厚好不好,他可是有兩個……咳咳。
小金龍心裡悶悶地泛酸水,卻不知緣由為何會這樣。而慕姚完全沉浸于rua小龍中,興奮得緊,她還沒盤過龍呢。
直到泡湯結束兩人還這樣心事各異,各懷鬼胎。敖甲甚至知不覺間帶錯路,來到一片溫暖的水域,成群水母四散驚逃,害得慕姚被搖曳的大海帶糊了一臉。
一陣刺耳哭聲映入耳中,慕姚和敖甲猛地回過頭去,一隻小醜魚妖正傷心地捂着臉痛哭,魚鳍無力地耷拉着,淚水急速往上湧。
而一隻蝦妖在它周邊遊來遊去,急得跳腳,痛罵道:“這群可惡的大妖,真是不把我們當妖看!”
“尼尼?”慕姚認出這是前日帶路過的向導魚,她小心翼翼道,“發生什麼事了?”
尼尼大哭:“嗚嗚嗚嗚嗚嗚……我的爸爸!可憐的爸爸被人搶走了!”
蝦妖似乎是尼尼的朋友,解釋道:“尼尼的爸爸是他們族最漂亮,修為最高的妖獸,剛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夥妖獸,光天化日之下搶走了尼尼爸爸,還說是個不錯孕體!”
慕姚張大嘴巴,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父親,孕體?!生孩子?!!這幾個詞之間有什麼關聯麼?
金發少年俯身,溫暖熱意擠近,在她耳邊咬耳朵解釋:“姚姚,小醜魚一族是雌雄同體,成年後才會選擇性别,而且就算是雄性也可以轉變為雌性。”
慕姚大為震撼,妖族人民就是玩的花哈!
不過慕姚這邊感歎歸感歎,敖甲面色十分嚴肅,不隻因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更何況他是東海大太子,絕不會對他海域管轄居民的苦難視而不見。
今天敢搶小醜魚妖去當勞什子孕體,明天就敢到他東海龍宮搶他老婆……欸不對不對,就敢傷害他的朋友們!
他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敖甲聲音帶着罕見森冷,晦暗光線從頭頂落下,鼻若懸膽,陽光面容英氣勃發:“小醜魚妖,你可看清楚了擄走你父親那些妖獸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