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夏季,卻從某一晚起,将軍府變得有些……冷?
對,是隻有将軍府。
冷得前所未有,聞所未聞,比南海灣一年到頭最冷的冰點還冷。
奇怪的是,一旦踏出将軍府,溫度一切正常。
如果站在将軍府門檻,一隻腳在内一隻腳踏出去,便能體驗到何為冰火兩重天。
“……”
此時,冼妬正保持這個姿勢,陷入了思考。
起因是昨天夜裡,冼妬睡不着,想去找冼夫人。
但是沒想到,剛踏進院門的她,正好跟抱在一起的冼夫人與楚父面面相觑。
冼妬倒是沒覺得什麼不對,腳還在繼續往屋裡走,倒是冼夫人突然一腳把楚父從床上踢了下去。
“……”
四目相對中,氣氛有些微妙。
冼妬頓住,鎮定地叫了一聲:
“爹爹,晚上好。”
楚忠良:“……”
他從地上爬起來,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嗯。”
然後負手轉身,留給冼妬一個隻穿單衣的挺拔背影。
冼妬:“……”
冼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快樂地和冼夫人貼貼。
寶想要,寶得到。
第二天一早。
楚将軍偶然風寒,不能工作。
接下來的任務全部交給冼妬了。
這個時候,冼妬也發現府中許多人都告了病假。
一看原因,好嘛,通通是偶然風寒。
冼妬看着大家身上突然多出來的衣物,陷入了思考,然後她去校場找了冼夫人。
冼夫人在台上獨自比劃槍法,冼妬在台下看着。
看了一會,冼夫人從台上跳下來,神清氣爽,順便撈過冼妬的腦袋親了一口,“怎麼了?妬兒。”
“唔……”
冼妬抱着冼夫人的腰,蹭了蹭,乖乖問道:“母親可曾發覺近日溫度驟降,夜中寒涼?”
冼夫人道:“哦,本來沒發現。”
冼妬:“?”
冼夫人看了她一眼,眼含笑意,“妬兒不來鑽母親被窩後才發覺。”
“。”
冼妬臉紅:“……媽媽!”
“哈哈哈——”
冼塵大笑,道:“妬兒莫怪母親渾話,我家妬兒神清骨秀,靈光護身,跟妬兒待在一處,活像抱着個煉丹爐,不僅每日香噴噴暖哄哄,連身上的舊傷都似好了一般,再也沒有疼過。”
說着,冼夫人一把抱過冼妬,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又親了親小臉蛋,一副樂呵呵的模樣。
“……媽媽,媽媽!”冼妬羞紅了臉,擡手去遮冼夫人的笑眼,小聲道:“快放我下來……”
“怎麼?”冼夫人笑吟吟,“妬兒害羞了?”
“沒有……”冼妬吭哧吭哧道:“被父親笑話……”
“哈?”冼夫人挑眉,笑道:“那你可不用擔心,他今天可不想出現在你面前。”
“……媽媽。”
冼妬哼哼唧唧也不想起來,她攬住冼夫人的脖子,好不容易嚴肅道:
“……有點不對勁。”
“是有點。”
冼夫人道:“南海灣還未有過如此低的溫度,何況隻是将軍府出現此情況,依妬兒看,可是有妖孽作祟?”
冼妬沉吟片刻,忽然湊到冼夫人耳朵旁低聲道:“…………”
冼夫人露出驚訝的神色。
不過很快,她就含笑答應下來。
“好,我相信妬兒的判斷。”
——
是夜
幽冷的孤星散布天幕,一閃一閃,似暗中窺伺的眼睛。
将軍府
這所被冷氣籠罩的府邸已經陷入沉睡,四處靜悄悄。
“歘欻欻——”
忽然,濕軟的泥土發出細碎的響聲,牆角草叢不斷抖動。
片刻後,一道細細長長的影子出現在院中,像是一條長蛇的影子。
它迎着月光扭動身體。
細長的影子不斷變形,化作一個人形。
“他”左右看了看,擡腳,然後下意識踉跄,連忙穩住腳步,他心中暗罵一聲,繼續朝某個廂房走去。
一路上靜悄悄,一個人都沒有。
“他”也不覺得奇怪,這幾日他在暗中觀察,這将軍府的人似是極為怕冷,一到夜間便閉門不出,隻有太陽升起才出來活動。
近日他在廚房偷聽,那個在南海灣享有盛名的小屁孩也去了外地。
雖然他不覺得那個石女有什麼厲害,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避開她吧!
畢竟自己現在行動也有些不便。
“他”走到廊上,月光照亮嶙峋的輪廓。
幻化的這幅樣貌劍眉星目,高鼻薄唇,雖眉弓突出,有些眉壓眼的感覺,但整體輪廓硬朗,雖然染上些許風霜,不難看出年輕時姿色不凡。
正是将軍府的男主人,楚忠良的樣貌!
而他手上即将退開的那扇門,也是楚父平日睡覺的房間。
此時,窗戶還透着微弱的燭光,似乎屋裡的人還未睡覺,仍在挑燈夜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