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剛剛呗傅念秋的吻挑起來的騷動都緩解許多。
比起大學裡那些追求者,孟姣更喜歡在這裡被追求。
深山老林,八竿子打不着的圈子。
不會有人知道,同學不知道、老師不知道、父母不會知道。
比偷情還刺激。
再看莊禦,光鮮亮麗活潑一小夥子,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蓬勃生氣,不像他那些醫學院的同學,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被模具匡正過的味兒。
孟姣這幾天和他從工作聊到八卦,從八卦聊到化妝技巧、服裝搭配,很是投緣。
所以一早猜出莊禦喜歡他,他卻沒有像在學校裡時那樣無語。
相反,他想着,如果莊禦再直白一點,他和他滾個床單互相安慰都不是不行,這小子血氣方剛的,一看就健康,在床上應該也會非常有活力。
果然,血氣方剛的年輕妝造師就是受不了一點兒撩撥。
莊禦即使已經羞澀到像隻開了的燒水壺,卻還是勇敢地把臉湊了過來。
孟姣波瀾不驚,閉上眼睛等待接吻。
和以往一樣,腦中立馬就浮現出爸爸媽媽的臉。
從殷切溫柔到兇狠失望,刻骨銘心。
就像小時候那次看黃漫被抓包一模一樣。
雖然這樣,孟姣還是極力克制着離開的願望,死死閉着眼睛。
接吻怎麼了?
他都二十多了,怎麼就不能接個吻?憑什麼還要聽父母的話?
上床又怎麼了?自己貞操憑什麼不能自己主宰。
就是要接吻,就是要上床,就是要爽!
他已經厭倦了裝乖,他要放縱,就是要打破這些莫名其妙的桎梏!
隻是孟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狠心拒絕了無數人,第一次好心給别人親吻他的機會,那個人卻沒有吻過來。
隻聽“啊”地一聲,莊禦站了起來。
孟姣微微睜開眼睛,沒看莊禦,而是斜睨着來人。
看到那張冷玉一般的臉,他的心裡一點點湧起怨毒。
可傅念秋的聲音依舊溫和沉穩,他對莊禦說:“弟弟,言老師叫你過去補妝。”
隻是再溫和沉穩,那個不争氣的莊禦卻老鼠見了貓一樣慌忙鞠了個躬,慌忙說了句:“哦哦!”
然後就跑了。
孟姣:“……”
神經啊,你言姐不是根本沒到片場來嗎!
孟姣從扶手上下來,大喇喇躺進椅子裡,雙手抱臂,仰着點兒下巴,翹着二郎腿,朝傅念秋冷笑:“你什麼意思?這豆開始撒謊吓小孩了。”
傅念秋也笑:“撒謊吓小孩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幹。這椅子髒了,去找場務拿酒精擦幹淨。”
孟姣:“……”
孟姣氣得眼睛瞪大了:“這是我椅子,關你什麼事!”
傅念秋看了他一眼,又掃了一眼旁邊自己那把椅子:“不管是這把還是那把,甚至是你,都是我的所有物。去拿。”
孟姣一腳就要把那椅子踢翻,大聲:“你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傅念秋掃了他一眼:“不裝了?”
孟姣一愣,掃了不遠處。
有幾個常務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正狐疑地往這邊看。
孟姣深深吸了口氣,咬了停住了動作,隻惡狠狠盯着傅念秋。
傅念秋笑得一絲溫度也無:“還不去?”
孟姣看着他眼裡的威脅,氣得臉都綠了:“你等着!”
孟姣拿了消毒酒精回來噴椅子,卻把半數都噴在了傅念秋的臉上和衣服上。
誰懂啊!
要不是傅念秋的化妝師小姐姐看到了,過來疑惑孟姣在幹什麼,孟姣恨不得再在他臉上放把火!
消毒完成,椅子上的酒精也幹了,孟姣抱着雙臂惡狠狠看着傅念秋。
傅念秋坐了下去,依舊是看劇本。
孟姣見他脊背挺直,就很不屑。
裝逼犯!有躺椅不躺着,非坐着,顯得你儀态好是吧!
孟姣忍着憋屈狠狠給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設,在傅念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也是脊背挺直,隻不過是梗着脖子,脖子比脊背還要直。
孟姣:“你有病啊!走路沒聲音的,你是鬼嗎!”
傅念秋從劇本裡擡起頭來,看着他:“是你太沉迷了,沒聽到。”
孟姣一愣。
“沉迷?”
傅念秋放下劇本,側頭看他:“沉迷美色。”
孟姣臉一熱:“胡說,莊禦的美色我自己又不是沒有!
傅念秋看他一眼,眼裡陰霾散去,卻低頭又看起劇本來。
孟姣沒發現他轉變,陰陽怪氣道:“有些人明明知道别人正沉迷情欲正無法自拔,還要出來壞人好事!真是壞到家了!”
傅念秋拿着劇本的手握緊,卻不理他。
孟姣一手撐着下巴,把腦袋湊了過去。
他長長地“哦”了一聲,說:“ 我知道了。”
“有的人啊,為了立人設,這麼多天都沒有滿足自己,所以見不得别人戀愛呢!”
他邊說邊故意用玩味的眼神掃了傅念秋一眼。
傅念秋因為下場戲要換裝,目前脫了長袍,穿的白色裡衣。
乳白的裡衣被陽光照得有些透明,裡面胸肌曲線起伏,八塊腹肌也隐隐若現。
孟姣移開視線。
臭不要臉!有錢健身了不起啊!
傅念秋卻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對他大發雷霆,也沒有說扣分之類的事,而是合上劇本,轉過身來,看向他。
“你們是在戀愛嗎?”
孟姣被他直接給問笑了,哪怕沒開始呢,也要說已經開始了。
孟姣:“關你屁事!”
傅念秋睨了他一眼:“我不允許我的員工在片場和别人戀愛。”
孟姣直接給氣笑了:“為什麼?你不會是想說因為你自己就不談吧?”
“别裝純了,傅念秋,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我在你身邊不是為了受氣的,早晚有一天,我會用盡所有辦法得到你和人上床的證據!”
傅念秋緩慢地點了點頭:“我也說過,我不喜歡我的人搞劇組戀,你好自為之。”
孟姣最見不得他那副故作高深的狗樣子,眉頭皺得死緊,白眼都翻爛了:“那就得看你了!”
他說着,一把拉住傅念秋的手臂,湊到傅念秋耳邊:“想要我不壞了你團隊在劇組的名聲,你就讓我回家,不然我非要把這劇組所有人睡遍不可,你想鬧出醜聞,你就盡管拘着我!”
傅念秋看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胡說八道。
孟姣:“你以為我不敢?”
“你不是調查過我了嗎?我的戰績你不是也知道了?等這個劇組所有人都被我收割,這部戲也别拍了。”
傅念秋眉頭漸漸地鎖了起來。
“你就那麼喜歡他?”
孟姣愣了一下。
不是,這跟喜不喜歡有什麼關系,重點難道不是他要回家嗎?
孟姣:“那怎麼了?”
傅念秋深深地看着他,過了許久才說:“你這麼着急回家,是要和他在你那房裡約會?”
孟姣更迷惑了,很是不耐煩道:“關你屁事!你就說讓不讓我回去吧!”
傅念秋繼續看着他,握着劇本的手指縮緊,過了好一會兒忽然把劇本往椅子把手上一拍:“你去!”
說着就起身走了。
孟姣:“……”
孟姣氣得要嘔血。
狗東西,兇人的本事倒是一流!欺人太甚!
又想起剛剛自己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臉一下子熱了。
蒼天啊,自己在說什麼啊!
把劇組的人都睡了能怎麼的?
能給傅念秋造成傷害嗎?能連累傅念秋嗎?
說白了自己不過是傅念秋這兒的一個臨時工,連工資條都沒有的那種,出了醜聞能怎麼?傅念秋自己出醜聞那幫沒出息的網友還不管呢!
孟姣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都怪傅念秋不放他回去取悅自己,弄得他現在滿心躁動,随口一說就是床事,像隻發情的貓。
還睡遍全劇組?别說别人,就導演那秃頂和公鴨嗓,誰睡得下去啊!
孟姣冷笑一聲,來到傅念秋拍攝的地方。
傅念秋又在拍一場打戲,威亞纏身,臉上投射着切割的光影,顯得更加陰晴不定。
現在這裡已經清了場,隻有導演副導演武行工作人員以及威亞組在。
威亞組的老師們個個繃緊肌肉拉着威亞,眸光如鷹看着天空的傅念秋,就怕一個晃神松了手,讓傅念秋落在地上摔了。
孟姣見他們這樣,更是覺得好笑。
待會你們就真要擔心喽,哎呀誰叫你們請的演員是傅念秋呢!
是的,孟姣不相信傅念秋會真的這麼好放他回家,而且他很煩傅念秋兇他,現在就是過來報仇的。
他要讓傅念秋知道,自己的怒火已到極限,不讓他回家的話,随時可能發生更大的意外。
所以,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孟姣偷偷出現在這裡了,甚至用手放在額前,擋着陽光,中氣十足地喊了句:“傅哥!”
在場的人都是一個激靈。
威亞組的老師心神一晃,手上松了一點,天空中的傅念秋就像是折了一邊翅膀的鳥兒一樣,斜着下落。
現場一下子躁動起來,空氣裡回蕩着導演用擴音器發出來的聲音。
“卧槽,怎麼回事!你們是死的嗎!拉住念秋!”
“小孟!你來幹什麼!有什麼事不要在這種時候說!”
孟姣翻了個白眼。
不好意思啊,老子就是來搗亂的,就掐着這個點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