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指了指高高的樓閣包廂镂雕精緻的窗口露出的人上半身。
那是個長發以冠束起的女扮男裝的年輕女人,那張臉在一衆糙漢子當中确實顯眼。
歆雨喉頭滾動:“女主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忘了告訴你,這書幾百章以後才寫到女主其實是這家青樓的加盟人之一……”
“什麼?”
茉莉無奈解釋:女主是這所青樓的加盟人,跟老鸨是好友不說,老鸨還愣是沒看出她是個女的。
歆雨瞠目結舌。
她們恐怕是沒看過《姐姐妹妹站起來》吧,沒看過舊社會的妓女如何被迫害。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拿來歌頌,拿來當作粉飾慘痛的美好花朵。
被肮髒的男性外生殖器入侵造成的淋病、HIV,被“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唯美詩句,像往髒亂的牆壁上抹膩子一樣抹除、遮蓋掉。
作者都能寫出那麼精彩的自理女戶的女主了,為什麼還要寫青樓?為什麼還要寫妓女們洋溢幸福笑容的青樓?她們都沒有心的嗎?
這麼喜歡壓迫剝削别人還拿“虛拟不影響現實”當什麼完美借口?粉飾你大 爺?
“這個作者腦子有病。”茉莉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糕餅,填進嘴裡,“救了你那個大小姐後來被賣進了青樓當歌女。女主過去救她,給她家裡賣了個人情。”
“什麼?她瘋了?”她自己這不是很清楚進了“青樓”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們清醒得很。”茉莉吐槽,兀自進了一旁的一個房間。它開着門。
“你等等我行不行。”
歆雨又差點踩到門檻兒摔了一跤。一道裂縫蔓延上天花闆,延伸進那個房間,像一道敲碎腐朽皇帝統治的裂縫,宣告腐爛的帝制其實早就搖搖欲墜。窗戶上破了個大洞,露出的不是外界的車水馬龍而是璀璨的星河。茉莉轉了一圈,火盆裡燒着一隻妝奁。燒起來了。
就像一場引燃封建統治的一支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