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是無盡的黑。
仿佛是無邊無際的黑色液體流淌在周圍,沒有任何光源。視覺的失去,使其他感官似乎變得更加強烈。
祁靈能預感到,深處,有什麼在緩慢而有節奏地跳動,很親切。
這種親切的感覺讓祁靈有一些困惑。
似乎是一顆心髒。
倏地,一道熒藍色光芒劃破寂靜,如同一顆流星穿越夜空。
“歡迎。”
隻見黑暗中緩緩浮現出兩個大字。
蓦地,數百條藍色射線從四面八方照射過來,祁靈驚覺,扇動翅膀騰空而起,眼睛緊盯着射線的路徑,在交錯之間或側身,或伏地,或曲腰,或扭轉,仿佛是一場燃燒生命的華爾茲。
“閣下無需躲避,它們不會對您産生傷害。” 一個充滿活力卻毫無感情的少年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隻見,似乎不給她躲避的機會,比剛才更多十倍的藍色射線向她投來,如同一次神秘的儀式,以她為中心,交彙消失。
一瞬間,她感受到了自己的精神力産生了一絲波動,她擡起頭,盯着前方遠處的黑暗。
産生波動的源頭,就在那兒。
而後,以她為中,腳下的地面開始發光,瑩瑩的光圈漸漸擴散,如同水滴擴散在靜谧的池水中,将黑暗的角落一一揭示出來。
最初的一瞬間,眼睛需要适應這突如其來的亮度,但透過眯起的雙眼,她看清了遠處懸挂着的“心髒”。
這是一個由數據亂碼組成的巨大“心髒”。一串串數字流組成的數據光影如同真實的心髒一般,在緩慢而有力地跳動。
心髒下,一個銀發的青年懸浮在空中。
他的雙手雙腳被彙聚成枝狀的數據亂碼束縛,交錯纏繞的的數據亂碼,好像是心髒的血管網絡,自四肢而出,與心髒相連,形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數據生命閉環。
身體背後滲出的數據亂流鋪滿了整個空間,密不透風,與世隔絕。
難怪電子波進入不了十九層。
“我是時安。”
那道冰冷的少年音在祁靈耳邊響起,在她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時安,五十七年前聯邦橫空出世的精神力SSS+青年将軍。這位傳奇天才接過了十六軍的旗幟,帶着全新的十六軍,無數次地深入蟲族撤退的深空,為星際人類帶來了數不盡寶貴的蟲族資料。
聯邦曆史記載,時安将軍,于星元368年,在一場與蟲族的戰鬥中壯烈犧牲,享年27歲。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遠處毫無生氣的青年年齡似乎依舊停留在二十六七歲的稍許,皮膚蒼白,骨瘦如柴,失去意識的頭顱無力的垂在胸前,完全沒有了年少時曾火遍星網的意氣風發。隻有若有似無的呼吸昭示着眼前之人微弱的生機。
“準确來說,我是時安的意識複制體,用人類的語言叫做,人工智能。你也可以稱呼我為,零号。”
”我憑什麼相信你?”面具下祁靈的聲音有點冷。
“你能感受到我,我對你沒有惡意。而且,我見過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
“我的父母?” 祁靈愣在原地,聲音有點顫抖。
”或許吧。“
“他們失蹤了。” 祁靈穩定下翻湧的思緒,聲線恢複正常。
“這樣啊。” 零号的少年音很年輕,但是很穩重,“我們現在可能得先解決一下時安,根據我監測到的各項身體數據顯示,他已經到極限了。”
“我該怎麼做?” 祁靈難得的露出了一絲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