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從那一堆東西裡拿出一個金戒指，一個銀镯子并幾個銀戒指，給她：“給你的結婚禮物。”

張菊紅看看手裡的五十塊錢，又看看金牌子，“别了吧，我這結婚禮物你給了錢的，你這…”

“我不缺，你缺。等我缺的時候，你也拉我一把。”

“那，行吧。”

兩人下樓時，司珩正跟李忠良說起東省的地址，“具體還得到了那邊再給你們寄信，現在沒法太确定。”

兩人臉上都帶着幾分笑，明微心頭定了定，她真怕司珩擺譜。

“李知青。”明微把幾張票子給他，有大有小，“當年沒有你們接濟，我都不知道會餓成什麼樣兒，這錢你拿回去，我不說送給大家，可也不能按高價收錢。”

盆滿缽滿的張菊紅沒有發言權，安安靜靜站在一旁，她很懷疑，明微是不是吃了虧，如果她吃了虧，李忠良這個性格，回頭會不會跟她争吵？

她懷着比來時更忐忑的心情，和李忠良辭别了明微，帶着林姨堅決要贈予的水果零嘴，離開了司家。

兩人離開了軍區大院，回到了招待所。李忠良倒了杯水，給坐在床上抱着挎包的張菊紅，“你們倆說了什麼？我總覺得你有心事。”

張菊紅接過水杯，決定還是大膽坦白：“我把那些東西賣給明微了。”

剛抿了一口水的李忠良直直嗆進了氣管裡。他咳了半天才緩過來，“什麼東西？那些，我不讓你帶的東西？”

“嗯。”

李忠良放下杯子，“換了多少錢？”

“二百。”

李忠良點頭，“嗯，還行，差不多。”

張菊紅訝然：“差不多？我還以為她吃虧了！”

“她去店裡買，二百塊錢這些東西到不了手，你去黑市賣，這些東西隻能賣一百，算下來你們倆都沾了李盼的光。”李忠良說罷，又拿起杯子喝水。

“那真不錯！”張菊紅笑滋滋道。

*

從張菊紅二人離開後，林姨就拉着明微繼續囑咐，明微走不開，隻好使了個眼色讓司珩上樓。

直到下午四點，司珩已經把行李都放進車裡，避嫌的小張不得不從房間出來，“林姨，我該送司副團和沈同志去火車站了。”

司珩聞言從餐廳過來，問林姨：“差不多就行了，說了一個小時了，不累嗎？”

太能唠叨了，他原諒他爹了，真的。雖然平時老頭子很煩，但是真沒這麼煩。

明微起身，對着尴尬的林姨道：“姨，你說的我記住了，回頭要是有不懂的，我就往家裡打電話問你。”

“诶！好！我送你們上車！”林姨拉着她的手，道：“到了秋天可要早早穿上襪子，我摸着你手好涼，身體肯定有寒。”

“嗯，好。”

送了他們上車，林姨還不放心，拉着明微道：“可得盯住了，千萬不能讓他沖動！”

明微重重點頭，“您放心，我一定看住了。”

都說了我已經不是小時候了！

司珩：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最後還是小張開口：“林姨，不早了，我們就先去車站了。”

“好好，你們路上開車慢點。”林姨擺手，直到看不到車了，才歎氣回了家。

司珩看着車窗外：“回來還沒一百天，又被派出去了。”

不等明微開口安慰，他道：“幸虧派出去了，不然這耳朵早晚頂不住。”

小張笑道：“林姨也是好久沒見過小輩了，家裡天天就我們三個，她想說話就隻能約劉家的保姆一起。”

小張是個話少的年輕人，老首長年紀大了，跟林姨沒什麼共同話題，以前夫人在的時候，兩個人像姐妹一樣，現在夫人沒了，就她自己，難免寂寞。

明微很有共鳴：“是啊，沒有伴兒是很孤單的。”

司珩陷入沉思，沒有說話。

到了火車站，小張停好車，和司珩一起拎着行李，送他們進站。

烈陽熾熱，明微拎着小包，肩上帶着挎包，走在司珩身邊。

一身軍裝就能隔絕一切惡意，至少扒手不會自己往槍口上撞。

小張去插隊取了票，便同司珩二人進了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