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沒說話,合眼靠在椅背上。司珩隻好啟動車子,倒車轉彎,離開了軍區大院。
餓了半天,又濃油赤醬吃了好些肉。明微覺得自己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
她睜開眼去拉司珩:“停車!”
男人忙踩下刹車,明微推開車門,走到路邊一陣嘔吐,司珩下車過來時,她已經吐完了。
隻是今天被迫營業的胃反複痙攣,她一直嘔,苦膽水都嘔出來了,眼淚流了滿臉,不知道是因為難受,還是因為委屈。
直到吐完了,明微退後幾步,蹲在地上,埋頭緩解症狀。
司珩蹲在她身旁,順着她的背,他甚至連一句“好些了嗎”都不敢問。
她長途跋涉來了京市,一下午沒吃東西,最後受了好大一通盤問,還被他喂了一肚子殘羹冷炙。
“好點了嗎?我送你回招待所。”
明微擡頭,他摟着她起身,把她送到副駕駛。一直到招待所,兩人之間均是寂然。
到了招待所,他扶着她上樓,給她打了熱水,讓她洗漱。又去車裡把她的東西都帶上來,鋪好了床,還去水房給她倒了洗腳水。
明微忙擺手,“不用,不用,我…”
“你把鞋子衣服都換下來,我去水房洗。”他說罷去了屋外等待。
也不想跟他争執。她咬牙勸自己:他就是覺得愧疚,既然他覺得幫她做點什麼,能減輕愧疚,也沒什麼不行的。
她找出一身平時穿的衣服,換下格子連衣裙,脫下小皮鞋,“我好了。”
司珩推門進來,把洗腳水放到床邊,“快點洗,不然水涼了。”又拿暖水瓶給她倒了杯水,“喝一點,讓胃裡暖和些。”
“謝謝。”明微接過杯子,見司珩還是看着她,她垂頭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把腳伸進洗腳盆。
司珩彎身把裙子和小皮鞋拿起來去了水房。
等他回來,明微的腳已經晾幹,司珩用那件滿是補丁的衣服把小皮鞋擦幹淨,放在床腳處,又去把洗腳水倒了。
“你這邊沒有晾衣繩,我把裙子帶回去曬。”
明微忙推辭:“不用不用!搭在椅子上就行了,明天就能幹。”
司珩看了眼并不幹淨的椅子把手,“還是我帶回去曬,我宿舍有熨鬥,明天晚上我再給你帶來。”
聽他說宿舍,明微堅持的拒絕态度才松懈一點。
司珩從她行李裡找出闆糖和牛肉幹來,“剛剛嘔吐過,吃這些肯定不好克化,餓極了就磨磨牙。”
明微坐在床上,忍不住催促他道:“你出來這麼久了,是不是得快點回去啊?”
司珩蹲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問:“你自己可以嗎?”
“我沒事,也沒有不舒服了,隻是有點累,我想睡覺了。”
司珩笑,他起身,輕輕撫着她額頭的碎發:“那我就走了,你來把門鎖住,明天一早别出門。我會給你帶早飯來。”
明微找出一雙布鞋穿上,“好,那我送送你。”
終于要走了,他一直不走,怪讓人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