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認真笑道:“你放心,我一準不說。”
大隊長還在糾察兩名女知青的對錯,三丫是記分員,算是編内人員,她也跟着去了村委。
雙雲嫂子割豬草還沒回來,明微跟四丫去了廚房幫忙洗菜燒火。
村長媳婦道:“這一天天的沒個消停,不是這個知青罵了李家媳婦長舌婦,就是張家老婆子說了那個知青狐狸精,寫下好了,張知青潑了李知青一臉糞,他們知青自己窩裡打起來了!”
“什麼潑了一臉糞啊,明明是兜了一腦袋!”都在頭發上呢,臉上隻沾了一點點好嘛!
娘兒倆一點身邊有知青的覺悟都沒有,讨論得如火如荼,村長媳婦問:“你看見了?啥時候看見的?”
“我去割豬草,去的時候正好遇見我嫂子回來,她讓我把豬草背回來,她再去割一背簍。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張知青罵人,然後李知青一回嘴,張知青就動手了。”
“當初他們還說咱們是窮鄉僻壤出刁民,這會兒看看,她們急起來也跟潑婦沒兩樣!”
四丫想了想,很中肯的說:“她們罵人跟咱們罵人還是有區别的,動手也就是動手,腿是不動的。”
村裡人動起手來,手臂腿腳能用的都用,恨不得掄完耳光子再整兩套腿膝并甩,用上一任女知青何玉的話來說,那簡直是粗蠻不堪。
村長媳婦“啧”了一下,“你是哪頭的?”
四丫仰頭:“什麼哪頭的,我是理兒那頭的!”
陳玉蓮翻了個白眼,“這會兒就算了,等你爹回來,你可别說什麼理不理的,他正煩呢!!”
話說着,雙雲嫂子背着筐簍跟大隊長和三丫前後腳進了院兒。
明微身份尴尬,她全程低着頭燒柴,到了吃飯的時候,也隻挨着四丫坐下,悶聲不響的吃飯。
陳嬸兒做的疙瘩湯裡漂着細翠的白菜葉,點點香菜點綴其中。黃白相間的小面碎滾在濃稠的湯裡,上面還滴着香油。
明微的碗裡大半都是白面疙瘩,其他人多是黃色玉米面疙瘩,香油很少,漂在碗面兒上隻有一點油星。四丫一邊吹一邊吸溜,大隊長擰起眉頭,“你吃飯能不能小點動靜!”
四丫依然埋頭苦吃,不過總算不使勁吸溜嘴兒了。
大隊長拿着二合面饅頭,就着大蔥吃,陳玉蓮端了豆豉醬給他,“咋樣了?”
大隊長沒說話,三丫道:“村長和爹商量的,讓李知青明天開始上工,張知青關一天禁閉,寫悔過書。”
陳玉蓮咂舌,“這幾天正忙着呢,關禁閉算啥懲罰啊!”
大隊長看老妻:“人家挑糞好幾天了,不該歇歇啊?”
三丫也跟着說:“張知青這幾天雖然情緒不好,可活一點都沒少幹,天天掙全公分,俺爹還說了,等過了這回秋種,今年過年多給她分三兩肉。”
可惜還沒過完秋種,張菊紅就犯了錯誤。
“那李知青啥時候上工啊?”
“今天下午就去!”大隊長道:“不去也行,不服從安排就哪裡來回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