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一個無牽無挂,鬼一樣氣質的陰暗宅男,沒準還是個神經病,真把他惹急了拿把刀把他給捅了怎麼辦?
男生黑發黑眸,身形挺拔,頭發因許久未打理,長度與時下普通男生相比更長一些,周身環繞着陰沉冷漠、難以接近的氣息。
按照常理來看,沒人願意靠近這樣的人,柏青也不例外。
可現在不是常理下的情況。
看來人是柏青,他側了個身将門打開更甚,示意柏青進來。
房間是廚衛一體式的單間,除了衛生間、廚房和必要的家具,剩下的就是池湛生活的空間,床和電腦桌是整個房間主要的主體,還有一個矮桌,此刻電腦桌上三台大大的顯示屏整正亮着光。
柏青一進來就差點被堆滿地闆的書絆倒,用無處下腳來形容這個房間都顯得有些禮貌。
和上一次他來時相比,書的數量增長了一半,不僅地闆被雜亂的書占據,甚至床位也堆砌起了半人高的書牆。
再堆高些吧,最好半夜倒下來将他砸死。
柏青在心裡惡劣的暗暗祈禱着。
“我要的東西呢?”可能是很久沒開口說話,池湛原生音質感不錯,此刻卻不可避免透着股嘶啞,無端讓人聽了生出雞皮疙瘩。
池湛套着一件連帽衫,下身是一件寬松的棉質灰色長褲,明明是在屋裡,他還是把帽子套上,斜長的劉海将雙眼遮了七八分,隻露出蒼白的下半張臉,一整個陰郁的打扮。
柏青将手裡的購物袋遞過去,池湛接過去時,柏青仿佛有意無意感受到了他指尖冰冷冷硬的觸感。
購物袋裡是池湛要他買的生活用品。
“你要的東西我買來了,沒事的話我可以先走了嗎?”
池湛轉身沉沉盯着柏青沒說話。
柏青隻能惴惴不安地等着,無意識摩挲自己的手腕,池湛沒開口放行他不敢有動作。
這人握着自己絕對不想讓人知道的把柄。
好在池湛最後隻讓他收拾一下屋子。
從小到大柏青都沒有動過一根手指做過整理的事情,在家有保姆,就算上了大學他也是外在租房,每周讓鐘點工上門打掃。
心有怨氣的柏青故意将書堆高在床尾,直到再也堆不下才罷休。
直到淩晨兩點左右,柏青終于勉勉強強将屋裡收拾得像樣點,池湛也不在意質量,對他來說,隻需收拾出點空間就行了。
累得腰酸背痛的柏青說:“收拾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池湛像是沒聽到,柏青又用更大的聲音問了一遍。
池湛還是沒回應,柏青這下明白了。
他掃視一圈房内,自己在中央的矮桌前找了個位置盤腿坐下。
池湛完成手頭的事情後,發現柏青已經趴在矮桌睡着了。
柏青閉着眼,睫羽垂下一圈陰影,睡得很熟,半張臉枕臂彎裡頭,臉頰一側被擠出一個圓潤的弧度,呼吸清清淺淺。
這一幕落在他人眼裡,隻怕心會軟成一團,然而黑發男生隻是站立着,居高臨下冷眼看了熟睡中的人許久。
然後,擡起穿居家鞋的腳,毫不留情一腳踢醒了柏青。
柏青隻覺肋骨一痛,身體猛然一震,意識被迫猝然回籠。
池湛聲音淡淡:“滾。”
柏青咬了咬下唇,壓下内心不滿,忍辱負重連聲應是。
臨走前池湛朝柏青扔了一包黑色的東西,柏青手忙腳亂接住,發現是一包散發着異味的垃圾,唇角的弧度忽而稍降了一些。
“那我先走了。”
關門,離開。
路過樓下垃圾點的時候,發狠似地砸過去,寂靜的街道,隻剩下柏青強壓着避免自己失控暴怒的壓抑喘聲。
他媽的。
還是簡單又粗暴。
柏青發現自從他遇見池湛以來,罵髒話的頻率直線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