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是被這位公子在街上救下的奴隸,如今,前來報恩的。”
“妖族奴隸?”
“嗯嗯,是的夫人,我會幹活,什麼活我都肯幹,我沒地方去,所以想着一邊報恩,一邊也算是能尋到一處好人家得以苟活。”
類類說的坦誠,幾乎是她心中全部所想。
小夭眉眼微動,笑的說了起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和璟兩個人,如今,多一個也熱鬧些。”
塗山璟默不作聲的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并不想有第三個人出現在他與小夭之間。
後來,類類真的留下來了,她十分勤懇。白日裡洗菜做飯,晚上還會把庭院打掃一遍。
小夭吹着晚風,看着類類在院子裡上下忙活。
“歇會吧,類類,你不累嗎。”
“不累。”
小夭沒再說别的,就和塗山璟又一起喝起酒來。
塗山璟面露菜色,想要說明自己和類類的關系,本來他隻是解囊相助,卻不曾想這個類類就黏上了自己。
“小夭,我。”
“我知道,沒事的。”
面對猶猶豫豫的塗山璟,小夭心裡明白。塗山璟如今應該也十分沮喪,那時他與坊風意映的婚約就弄的沸沸揚揚,好不容易平息。
就此之後,塗山璟的身邊除了小夭就再也沒有過其他女性。
小夭眼神輕擡,安慰着塗山璟。
“我都不吃醋,你擔心什麼,沒事的。”
“可是。”塗山璟猶豫之後,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立秋之後,玉山的景色最美,小夭想去一趟玉山,一來是找阿獙問問大肚娃娃的事,二來她也想回玉山看看,畢竟童年的小夭曾在那裡度過了八十年。
定在三日後出發去玉山,可馬上到了出發的日子,類類卻受傷了,實在意外。
類類是個沒心眼的小獸,本來就是深山中的小獸又被當過奴隸的來回賤賣,根本是沒見過什麼世面。
就那麼一次她跟着小夭去酒館看過一次戲,從此就愛上了舞台上的熱鬧,戲文歡快她跟着雀躍,戲文悲情她跟着落淚。
後來小夭看着類類有些滑稽的可愛,把類類當做自己的妹妹,時常會帶着一起去看戲。
有一日不巧,類類忙完院子裡的活偷跑去酒樓聽戲,趕上三頭妖獸酒後滋事,類類沒見過打架的場面,急忙上去勸架卻傷了自己的腿腳。
“本來說好的去玉山的,你如今有傷,去不成了。”小夭惋惜的搖搖頭,給類類換好了腿傷的藥。
類類眼神中清澈的愚蠢,并不為自己不能去玉山感到遺憾,也不為自己被無緣無故的受傷而感到沮喪。
“沒事。”
“還真是個心眼好的小獸。”小夭不由的贊歎一聲。
計劃有了就不要改動,小夭一向如此。她十分重承諾,她最不喜歡不重承諾之人。那時的小夭堅信表哥會來找到她,帶她回家。那時的小夭堅信自己的媽媽會去玉山接自己回家。
可當所有承諾換來的都是無盡的等待,等待之後還是無果之後。小夭變的失望、變的敏感。
以緻于如今的小夭,隻要說出口的承諾,制定好的計劃。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有千辛萬苦她都會去努力實現。
“璟,你留下來照顧類類吧,我自己一人去玉山。”
“玉山那麼遠,我跟着你去!”塗山璟眼神熱烈的看着小夭。
小夭笑嘻嘻的說起來:“一般人傷不到我的,我去玉山本來就是去散心的,一個人去兩個人去都是一樣的,你在家照顧好類類,我過幾日就回來的。”
隻要是小夭做好的決定,塗山璟再怎麼不悅他都很難改變小夭的想法。
反抗不成隻能默許。
“那我給你找一匹天馬,你早去早回。”塗山璟無奈之下隻能盡心的護好小夭的安全。
小夭在規定的日子裡帶着大肚娃娃騎着天馬前往了玉山。
玉山之畔,相柳正與阿獙喝酒聊天。阿獙的耳朵動了一動,他守在玉山很多年,有誰闖入玉山他幾乎可以第一個察覺出來。
“怎麼了?”相柳看着吃愣的阿獙,以為他是喝酒喝迷了心神。
阿獙微笑的說道:“是你的老朋友來了。”
“老朋友?”會是誰呢?相柳想不明白。他已經死了三百年了,有誰會是自己的老朋友?同袍的戰友皆死,還會是誰?
阿獙笑嘻嘻的說道:“或許是那個皓翎王姬。”
相柳本事散漫的姿态立馬變的緊張起來。
“真的?”
相柳不确定的反問這阿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麼,總之心中竟然有一團壓不住的狂喜。
“當然是真的。”
“那你不要給她說我還活着的消息。要不我就再也不找你喝酒了。”
阿獙笑了起來,“好,好的。”
玉山山門之外,秋意盎然。
阿獙正穿着棕色大衣,頭帶玉冠。
“皓翎王姬?這也有三百年了,您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