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星一睜眼,眼前一片黑暗,天地模糊。
朦胧間,一道熟悉的聲音隐隐傳入耳畔。
“大人……您之前讓工匠打造的東西,已然做好了。”
話音落下,驟然間一片光亮映入眼簾,視線随之豁然開朗。
谷星心頭一震。
阿信?!
為何阿信變得如此高大?!
她正驚疑不定,便聽阿信繼續道:“您真的要将此物送給谷星?”語氣裡盡是疲憊。
谷星心裡冒汗,這還是她第一次以這樣的角度看阿信。
此時此刻,她似乎被裝進了某樣東西之中,四周皆是刺繡絹布。
隻是這絹布……為何如此熟悉?
不一會,那四方的視野裡,又出現了蕭楓凜的臉。
他低眸掃了一眼錦盒,神色漠然,語氣似帶着無奈:“沒辦法,她就喜歡這種東西……”
“讓我看看。”
谷星此刻徹底反應過來。
她竟又穿越了!
這次她穿成了蕭楓凜送她的金蟾擺件。
隻不過此時金蟾才剛完工,還在蕭楓凜手上。
蕭楓凜微微皺眉,似乎對這隻金蟾頗有微詞,沉默片刻後,歎了口氣,“送她字畫她也無甚興趣,罷了,放在書案上吧,待她哪日來取便是。”
阿信聞言,毫不猶豫地将錦盒合上,随後退下。
又過了一會,谷星緩了緩神,嘗試着挪動身體,竟發現自己真的可以動。
她努力頂開錦盒蓋子,悄悄探頭四望。
果然,自己正身處于蕭楓凜的書房中。
蕭楓凜坐在書案前,手扶額角,眉頭緊蹙,神色間透着幾分苦惱。
時不時,他還執筆圈圈點點,似是在勾畫某些極為重要的文件。
谷星瞪大了眼睛,蕭楓凜如此神色凝重,定是朝廷秘聞,機密要件!
她若能偷看一二……
正當她醞釀行動之時,忽聽門外傳來敲門聲。
蕭楓凜微微一怔,随即動作迅速地将幾張宣紙掩蓋于書本之下,方才讓那人進來。
門應聲而開,小桃背着一木盒子步入書房。
谷星見蕭楓凜與小桃走向茶座,本着機不可失,她迅速從錦盒中蹦出,悄無聲息地溜至書案上。
她凝神看向那被蓋住的書冊,心跳加快,正想掀開探查一二,然而腳步聲又再次響起,蕭楓凜竟又折回!
谷星大驚,想爬回錦盒裡。可才躍出一步,腳底一滑,竟跌落在鎮紙旁!
她屏住呼吸,心中祈禱别被蕭楓凜察覺,可惜天不遂人願。
蕭楓凜的目光很快落在那忽然出現的金蟾上。
半秒後“锵——!”的一聲,
寒光一閃,蕭楓凜竟直接拔劍在手!
谷星心跳如擂,魂都快飛了!
他不會是要将她當成靈異妖物,當場劈成兩半吧?!
好在蕭楓凜隻是在審視四周,并未立即動手。
待确認無人後,他眉頭微蹙,伸手将那隻金蟾捏起,重新端詳了一番,面色依舊不虞。
他順手拿起一旁的毛筆,方才邁步回到側廳。
小桃見蕭楓凜持劍而回,皺眉道:“你去拿支筆,怎地還拔劍?”
蕭楓凜未作解釋,似是對那金蟾為何無端從錦盒中跑出之事心存疑慮。
他沉默片刻,将金蟾随手擺在桌案一側,方才緩緩将劍歸鞘。
小桃一挑眉,這才探上蕭楓凜的脈。
“你說你前幾日心絞痛?”
她眉頭越皺越深,又疑惑地連看蕭楓凜好幾眼。
不确定,又診了幾次。
待她第三次摸出那脈象,得出一答案的時候,她瞠目結舌,半天沒緩過來。
是喜脈……
當然不是蕭楓凜懷了。
但蕭楓凜,似乎有心上人了。
他的舊疾并無複發之象,身體亦無大礙,可脈象細數,卻可察覺出近日心悸失眠,肝氣郁滞,分明是心有所屬之象。
小桃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眸中燃着八百個疑問,深吸一口氣:“這可不大好辦……你第一次心絞痛是什麼時候?”
蕭楓凜神色微動,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但終究無确切證據,他神情淡淡,半晌才道:“……在長雲寺。”
谷星聞言,險些一腳蹬翻了自己。
蕭楓凜怎地忽然又心絞痛了?
可她就在二人之間,若有動靜必定會被發現,思及此,她努力讓自己穩如死物,兩隻眼睛卻不停亂瞄。
小桃沉默片刻,眉頭微皺,“長雲寺?”
長雲寺裡,除了和尚便是和尚,蕭楓凜能看上誰?
“具體是什麼時候?”小桃循循善誘。
“你痛之前見着誰了?”
“幹了什麼?”
蕭楓凜神色頓冷,收回手腕,面色瞬間沉了幾分,“你若能治,便治,若不能,便少問些廢話。”
小桃翻了個白眼,對他的惡劣脾氣沒好氣地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如此倒黴,竟被蕭楓凜喜歡上。
她随口嘀咕,“看你這症狀,大概是舊疾遺留的病根,并無大礙。”
“若是再痛,便忍着。”小桃懶洋洋地收起藥箱,“痛極了,我讓錦明給你開止痛方。”
見蕭楓凜臉色不虞,她頓了下,又補上一句:“不過我看你火氣倒是旺得很,回頭讓錦明給你煮一壺下火湯。”
說完,順手整理藥箱,目光一撇,忽然瞥見蕭楓凜方才帶來的那隻土氣金□□,眉頭微皺,語氣嫌棄。
“這是什麼?你何時品味如此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