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星搖搖頭,沒一個好詞,不是什麼良人。
三看正文,然而谷星還沒翻幾頁就停住了。
她擡起頭,十分疑惑地問系統,“為什麼隻有三章?”
短短三章,甚至隻來得及介紹故事的朝代背景。
系統顯然也意識到問題所在。它眼神飄忽悄悄與谷星拉開了距離,
“其實這是本綠江簽約文,作者一直沒簽上,所以坑了,全書隻有三章1萬多字。”
它話音剛落,又緊接着補充道,“但是這樣的話自由度高,如何發展全看谷星你的選擇。”
“你不心動嗎?沒有任何劇情限制欸——”
谷星掃了一眼那系統,笑容複雜難言。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那我們今晚在哪過夜,難道要睡大街嗎?”谷星無情發問。
系統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敢再吭聲,默默地飛到地上,“……也不是不行。”
空氣霎時靜了下來。
谷星歎了口氣,低頭愁思着今晚該如何度過。
忽然,腳邊滾來一枚柿子,她微微一怔,還未回過神,就聽得系統猛然大喊:“谷星,小心!”
話音未落,一枚硬邦邦的東西直直砸向她的腦袋,撞得她一陣發懵。
耳邊随即傳來幾句稚童的聲音:
“我砸中了!我赢了!”
“真的?砸到那乞丐了?”
谷星忍着痛捂住後腦,循聲望去。
隻見三個紮着發辮的小孩正拿着硬柿子,對着她露出得意的神色,手中還捏着幾枚準備再砸過來的模樣。
她眉頭倏然皺起,心中的震驚竟遠大于氣憤。
二十年的成長經曆中,這還是她頭一回遇到被小孩子拿東西砸的光景,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我也要來,你們看我,我這次能一定能砸那乞丐臉上!”
其中一小孩躍躍欲試,手中捏着一李子,往谷星那處比劃着,眼中的玩興正濃,俨然隻将谷星當個靶子來打鬧。
谷星嘴唇緊抿,随手拾起個趁手的燒火棍。
然而下一秒,巷腳處卻傳來一聲怒罵:“嘿!你們幹什麼呢?!”
那聲音中氣十足,饒是谷星都吓了一跳,回頭看向聲音主人。
“糟了,是李瘋豹!快跑。”小孩認清那人後,便拔腿就跑,一溜煙兒的就沒了影。
谷星圓目一掃,警惕地盯着那被稱作‘李瘋豹’的男子。
隻見他從陰影中緩緩走出,滿臉胡渣如同雜草叢生,黑白交織的頭發用一條布巾随意裹成發髻高束在頭頂。身上的衣物雖不算破舊,卻沾染了幾分塵土,隐約散發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怪味,令人不由得皺眉。
然而當李瘋豹的目光落在谷星身上時,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這孩子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竟瘦得面黃肌瘦,活像一陣風就能吹倒。那模樣分明是多日未曾飽腹,令人見之心酸。
而且雖說是男子,卻矮小單薄得出奇,仿佛從未享過一天好日子。再看那身衣衫,早已破爛不堪,幾乎成了布條挂在身上,連皇城邊下裡最落魄的乞丐,恐怕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凄慘。
再看這孩子眼中透出的警惕與倔強,無時無刻不在防備周遭。李瘋豹心頭一震,這孩子莫不是長期受人欺淩?
思及此,他的眼眶不禁微微濕潤,“好孩子,你叫什麼?你家在哪呢?”
谷星:“……?”
系統小小聲地在谷星耳邊嘀咕:“谷星,他好像把你當流浪漢了。”
說完往谷星那瞟了一眼,得虧谷星聽不見李瘋豹的心聲,不然肯定生氣又把它當鋼絲球擦地。
谷星心中無語,不僅那三名熊孩子當她是乞丐,眼前這流浪漢竟也将她當作同夥。
她終于明白朋友小喻口中的那句“包窮的”是什麼意思了。
“我沒有家。”谷星如實說道,“我也記不得自己姓甚名誰,來自何方。”
“谷星,這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你呢?”她手裡牢牢攥着那燒火棍,始終和眼前着壯漢保持距離。
“李豹子。”那人笑了笑,顯得爽朗又随意,“你可以喊我李大哥。”
他點點頭,目光複雜,卻沒有多問,似乎已經默認了谷星的身份。流浪之人中像谷星這樣沒了記憶,染上“瘋病”的人,他見得多了。
這麼想着,眼裡竟然多了幾分憐惜,淺顯得谷星都能輕易察覺。
谷星微微一怔,嘴唇動了動。等一下,李豹子将她當作什麼了?
“你若是沒地方住,便跟我來,我帶你去個能過夜的地方。”
李豹子說完便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兩步,見谷星仍站在原地不動,又停下來回頭好心勸道,
“皇城邊上,每年凍死餓死的乞丐不計其數。可你知道嗎?除了餓死冷死的,還有什麼死法?”
谷星抿着嘴沒有答話。
“被稚童戲弄打鬧而亡,遭少年欺辱折磨至死。”
“隻因你是乞丐,是流民,是流落之人,那便是毫無尊嚴,人人可以欺辱的對象。”
李豹子不再多說,轉過身去,“谷星,想活命就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