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怎麼跟那個奸人認識的啊——”回家之路太無聊,陸言卿又在劍上吓得不敢睜眼,頭暈目眩,溫飛雪隻好頂這打在他臉上的風,朝挂在下面的師姐喊話。
“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武羲也朝着他喊。
大嗓門兒把周圍飛着的鳥吓走一大半。
陸言卿更想吐了。
小豆丁可憐兮兮地咬着牙,從齒縫裡擠出字兒:“師,尊,你,其,實,可,以,直,接,用,靈,力,傳,音……”
“哦對哦。小卿不錯嘛,有你師尊我一半聰慧了。”溫飛雪反應過來,伸出手欣慰地揉了揉陸言卿亂蓬蓬的頭發。
陸言卿:“……”
你說的都對。
所以能不能别揉我頭了?
要吐了啊!
“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唉,說來話長。前段時間我不是出門遊曆嗎?剛好碰上了凡人皇朝五年一度的曲樂大比。我一時興起,想去看看,順便找找沒有什麼好苗子,收個徒弟玩玩……”武羲歎口氣,終究還是娓娓道來。
那是一個老土的晴天。
她端坐于看台,身姿嬌柔的少女笑容明媚,纖長的食指撥過緊繃的琴弦,蕩開綿綿的音律。一襲白裙曳地,烏黑的長發随風微微飄起。恍然間,竟叫人疑心是天上下凡的神妃仙子。
一眼萬年。
她武羲後繼有人了啊!
這女子與她,天生的就是一副師徒相!
等着少女一曲結束,武羲立即起身走到她面前:“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俯身對她行了一禮,臉頰漫上紅暈,怯生生地惹人憐愛:“小女姓殷,名喚芊芊。不知仙尊找小女所為何事?”
“本尊看你于曲樂一道頗有天賦,想要收你為……”武羲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
“小丫頭,你可願拜我為師?”
這哪兒來的王八犢子搶徒弟呢?
不知道先來後到嗎?
武羲眉毛一挑,轉過頭就瞪了男子一眼:“你這人講不講理啊?知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
話沒說到一半,武羲就噤了聲,一臉見鬼地盯着男子衣領處繡的彼岸花:“你,你是大乘期修士?!”
聽他這難以置信的語氣,男子挑眉笑道:“怎麼,我長得不像?”
這不是廢話,如果像的話,我還質疑幹嘛,腦殘嗎?
“仙尊說的哪裡話?您這通身氣派,妥妥是一位大乘期高手。隻是小女子眼界粗鄙,頭一回看見像您這樣的大能,因此驚訝了些。”
武羲睜着眼睛說瞎話。
殷芊芊在一旁說不出話。
“哦,是嗎?”男子看了看她衣襟上的青竹,和腰間系着的洛隐門峰主玉牌,似笑非笑。
武羲讪讪:“仙尊您就别計較這些了。”
她倒是想把這個人罵一頓來着,問題是她才化神,人家已經大乘了,根本打不過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該慫時候就得慫。
“那個,兩位仙尊,小女子已經有……”一旁被忽視了半天的殷芊芊弱弱地發聲。
“有什麼,有人選了?是本尊還是這位仙尊?”正在對峙的兩人雙雙擡眼望向她,男子率先開頭。
“不……”殷芊芊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武羲再度打斷。
“這位仙尊。這小姑娘是我先看上的,您這麼直接插足,恐怕不太好吧?再說,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拒絕你了呢。”
男子卻并不接她的話,也不惱:“小丫頭,如若本尊沒猜錯,你擅長的,應該是琴藝吧?恰巧,本尊最擅長的也是這個。拜我為師,你能學到更多。”
瞅瞅這話說的,是人話嗎?他這話意思不就是說她琴藝不如他呗!
說她什麼她都可以忍了,但要是說她技藝不行……
忍無可忍!
“你怎麼就确定我琴藝不行,難不成你聽過?!你要是沒聽過就主觀臆斷,那就是腦子不行,不适合當殷姑娘的師尊;你要是聽過還認為我琴藝不好,那就是腦子和耳朵都不行,更不适合當人家的師尊,而且我還要懷疑你這個修為是不是拿丹藥堆上來的!”武羲一口氣把想怼的全說了出來,語速極快,把男子直接說懵當場。
說修為是拿丹藥堆的自然不可能。有些丹藥确實可以增長修為,但是增長到金丹期便是極緻,想要再進一步,幾乎是不可能了。
但這并不影響武羲怼人。
怼人就是要講究随心所欲。
男子伸手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陽穴:“你是洛隐門那個聲名遠播的天才樂修,武羲武晦明吧。”
“是我又怎樣?”
“據傳聞所言,姑娘會的樂器當是有很多種了。不知是真是假。”男子繼續詢問。
“自然是真。你到底想說什麼?!”武羲被他這一堆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不耐煩,現在有些手癢癢。
相比于武羲顯而易見的暴躁,男子就要沉穩許多:“多而不精。”
武羲要被氣笑了:多而不精,他怎麼敢說?!自己做不到,别人就做不到嗎?自己沒見過真正的天才,就把自己當個天才了,覺得自己就是世上最高标準?!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