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隼人拍了拍藍波的肩膀:“走了,還要去見雲雀那家夥……切,如果不是十代目還還真不想跟那家夥打交道。”
莫名其妙地在聚會上獨自離開,之後還打死不響應召集令說是拒絕群聚的家夥。
藍波哆嗦了一下:“沒辦法啊,如果不是大哥和山本都不在,彭格列又抽不開身的話……”
再剩下的,霧守更難以跟雲雀恭彌友好相處,尤其是在複仇者監獄待過的那位。
“可是我聽草壁說,他家裡現在不止一個人诶——難道他談戀愛了?!還發展到同居這麼快!”藍波心有戚戚焉,不是很想跟着去。
獄寺隼人不屑地呵了一聲:“哈?怎麼可能,那家夥最讨厭群聚——”
藍波小心翼翼地添加:“所以我們去的話不是正好符合群聚标準了嗎?”
再者雲雀要是隻跟他女朋友待着的話完全不會構成群聚啊!他們不是送上去找抽麼?!
獄寺隼人沉默了片刻。
獄寺隼人放棄了思考。
獄寺隼人抓起藍波趕路。
“救命!這種事情就不要帶上藍波大人了啊!”
在意的問題全部避而不談,太過分了吧!
四年前——
意大利的夏天和日本大相徑庭,炎熱又過分幹燥,偏偏今日下了一場綿長的大雨,淅淅瀝瀝,持續到深夜仍然毫無停下的迹象。
這種天氣天然誘發惰性,導緻一切積極的念頭都随着雨水滲入柔軟的泥土下方,過長的白晝使人精神高度緊繃。□□不停歇,精神卻好像鐘擺那樣,在最高點處戛然而止。
此時對于獄寺隼人卻難得算得上是悠閑的時刻。
自打在并盛和沢田綱吉等人一起從同一所并盛高中(沒錯雲雀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又擴大了勢力範圍)畢業,已經十八歲的沢田綱吉被毫無疑問地提溜到意大利接班,一邊接手處理彭格列的大小事務,一邊在Reborn的壓榨下擠出時間完成大學學業。
而獄寺隼人作為十代目最忠心不二的左右手被Reborn首當其沖地調離了沢田綱吉——他單方面認為這是Reborn給他的一次考驗,但對方隻是聲稱不想看到沢田綱吉交上來的畢業論文有太多岚守代筆和潤色的部分。
不止首領本人,守護者也要學會獨立工作。
現在的獄寺隼人站在公交車站的擋雨棚下,隻能幹叼着煙為打火機失靈而發愁,聽着耳邊連綿不絕的雨聲,計算着還要多久彭格列的專車才會來把他接走。
從雨幕中不緊不慢地走來,背着形狀可疑單肩包的女性被他投以警惕的目光,這警惕很快又消解,因為她太平淡了,似乎缺乏一切人類的感情,唯獨一身裝束古怪得不行。
濕透的黑色長風衣、因為雨水黏在臉上的亂糟糟黑色長發,戴着黑色的皮質手套,胸前還挂着一副墨鏡——話說真的有人會在晚上戴墨鏡出門嗎?
她不聲不響地站在裡獄寺隼人稍遠的地方,褪下手套後塞進兜裡,又慢吞吞地摸出屏幕上有莫名裂痕的手機,盯着發亮的屏幕出神,在低低的來電提示音中按下了接聽鍵:“喂,媽媽?我在,嗯……在出差,挺好的,沒什麼不習慣。”
獄寺隼人往一旁走了兩步,刻意不去聽對方的通話内容,算是基本禮儀,可是還是有碎片不住地往耳朵裡鑽,大概是在離開并盛後太久沒聽到日語了,身為日意混血又在并盛度過人生最關鍵部分的獄寺隼人竟然還覺得挺親切。
“……翔太之前好像說想去打排球,情況怎麼樣了?”
“喜歡什麼都挺不錯,讓他試試自己想幹的吧。”
“啊。”
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于是那點剛剛多出來的人情味瞬間消失在了無邊雨幕中。
她過來了——
獄寺隼人發覺的時候對方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己面前,年輕岚守的戰鬥本能被激起,幾乎要炸毛:“你幹什麼……”
“還有多的煙嗎?”她很平淡地伸出手提出自己的訴求,眼眸是比他更深沉的碧色,在黑夜裡黯淡不清。
獄寺隼人半天沒琢磨出對方走的什麼路子,幹脆就把剩下半包煙直接丢給了他。
也沒聽到打火機的碰撞聲,“嗤”的一下黑夜裡就多出兩點明滅不定的火光,他叼着的煙草被用不知名的手法點燃,吸一口充盈肺部的還是熟悉的辛辣味道。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在夜雨的遮擋下吞雲吐霧,直到獄寺隼人被姗姗來遲的彭格列專車接走。
其實他也猶豫過要不要再捎帶對方一程,可女人隻是擺擺手向他道别,坐在車站的椅子上閉目小寐,一副要在這裡過夜的打算,遠遠看上去仿佛和夜色融為一體。
“謝了。”
借助車燈獄寺隼人看到這個奇怪的女人對他做出口型。
她的包因為姿勢改變翻轉了一下,露出挂在裡面絨毛幹燥如初,顔色在黑夜裡無比紮眼的小挂件。
獄寺隼人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個淡黃色的毛團,心裡卻驟然升起一個荒謬的猜測。
“雲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