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回頭我把錢打給你。”
此時已經沒什麼挑剔的餘地了,直接穿着裡面那件黑色緊身衣上街的話多半會因為咒術師練得過分發達的肌肉引來諸多圍觀……雖然我希望能快點到高專,但還沒有上社會新聞的打算!
原本隻是看着我動作的雲雀恭彌總算有了情緒波動大一點的回應:“為什麼要給我錢?”
“啊?因為我有錢可以自己買衣服?為什麼非得花你的錢。”
“你想花你自己的錢買?”
“對。”
雖然這些錢是我找無良學長借來的,但這不影響我花它們啊!反正最後還是會連本帶利還回去的,間接欠下的人情債還不算呢。
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幹涉我的決定,最多就是在我出門前順口問了一句出行的原因。
我避開他的視線把咒具往單肩包裡塞得更嚴實,随口答道:“啊,本來昨天和面試官商量好今天要去應聘的,現在可能有點趕不上……不過還是得去一趟。”
“面試?”雲雀恭彌重複了一遍。
我蹲在玄關門口跟鞋帶進行最後的搏鬥:“對,怎麼了?”
“星期天?”
“……”
這就顯然不是個疑問句了。
而是一個陳述句,還是充滿了“你敷衍我的時候能不能找個不那麼容易穿幫的理由”意味的陳述句。
“我們……崗位特殊!”
笑死,咒術師壓根沒有996 隻有007,區區星期天上班算什麼?倒黴的全年無休也不是沒可能!
門被匆匆甩在身後,我幾乎是一蹦三個台階地往下走,瞬息間就到了一樓。
看了一眼手機上明晃晃的10:29,我沉痛地給夜蛾校長發了條消息:“抱歉,有突發狀況,會晚點來。”
看來去的路上最好順便打死一隻高等級咒靈,這樣多少也好交差一點……
一小時後——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轉了半天也沒能逮到一隻二級以上咒靈的我遺憾地放棄了這個理由,打開通訊錄滿面愁容,手指滑動後緩緩停在了五條悟的名字上。
别的不說,五條悟,一種背鍋很好使的同事。
“喲西,到時候就說是被學長抓去買仙台的限量版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好了。”
阖上手機編輯好短信,理由找好後我整個人都舒暢很多,心想着遲到這麼久更晚一點也沒差,準備老老實實步行回闊别已久的母校。
“嗚嗚嗚嗚嗚……笨蛋大人獄寺!快點把藍波大人放下來!”
獨屬于小孩子的尖銳哭聲在耳邊炸開,我下意識擡手,接住了——
一個拉開的手榴彈?!
“卧槽!”
一句優美的華夏話飙出口,我用力一甩将蓄勢待發的重火力武器扔到半空,一連串爆炸聲在晴空響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煙火表演。
也多虧并盛町民風淳樸,天然如正在前往菜市場的家庭主婦也隻是仰頭看了片刻就感慨着“阿綱還在家裡的時候并盛也是這麼熱鬧呢”就自然地離開。
事件的中心人物——穿着價格不菲的黑西裝搭酒紅色内襯的銀發青年和看起來隻有五歲左右的奶牛裝小孩,前者臉黑得不行一副想發脾氣又不得不忍耐的樣子,後者則完全沒到懂事的年紀隻會哇哇亂哭,還在不斷地從頭發裡薅東西出來亂丢,有的是沒什麼殺傷力的糖塊、玩具,有的則是威力驚人的炸藥……
反差未免太大了點!
我琢磨着他倆再鬧一會恐怕就會被聞訊出動的風紀委員雙雙拷走,實在不忍心一個看上去還算池面的普通精英社畜和無辜的小孩慘遭咬殺,上前制止:“這位先生,你這樣哄小孩是不管用的,他看起來很害怕,不如先把他放下來。”
銀發青年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還算俊秀但表情趨近于猙獰的臉:“哈?不,我是說——不用你管,這家夥最多五分鐘就能……是你?!”
我滿臉迷惑:“抱歉……我們認識嗎?”
而被他抱着——或者幹脆說是抓在手裡的小孩看準時機掙脫開不說還往他手臂上踢了一腳,穩穩地落在我懷裡,一副找到了靠山的架勢:“嗚嗚嗚嗚嗚……蠢獄寺就知道兇藍波大人,嗚哇哇哇哇哇——”
“好好好,藍波大人是嗎?哭了半天很累吧,要喝點水嗎?或者甜牛奶?草莓牛奶怎麼樣?”我掏出手絹耐心地把小孩糊了一臉的鼻涕眼淚擦幹淨,從單肩包裡拿出了原打算用來充當早餐的草莓牛奶在他面前晃了晃,喜歡甜食的小孩頓時就移不開眼了,抽噎着伸手去夠我手裡的玻璃瓶:“草莓牛奶!藍波,藍波大人要喝!”
一通操作下來不到五分鐘,原本哭個不停的小孩就被我哄下來坐在街道的長椅上乖乖看着我給他開牛奶喝。
“瓶子有點沉哦,藍波大人要拿好,弄撒就沒得喝啦。”
本來還想拿吸管的,隻是藍波喝完草莓牛奶的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東西還沒從包裡摸出來他就已經對瓶吹完了,讓我懷疑自己帶出來的是否是一瓶分量十足有整整四百毫升的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好喝!”
出人意料的是,這是奶牛裝小孩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一陣粉紅色的煙霧炸開,頃刻間他的影子就消失不見,轉而出現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異國少年,黑發碧眼——咦,配色倒是奇妙的吻合了。
“是你啊,好心的草莓牛奶小姐,小時候的我給你添麻煩了吧,請允許我表達最誠摯的謝意——哇啊!”
少年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朵豔麗的紅玫瑰遞到我面前,深邃俊秀的面孔上表情真摯,如果是普通女性說不定真的會有點觸動——如果他沒有立刻被反應過來的銀發青年一拳砸在頭上的話。
“你也知道給别人添了麻煩啊蠢牛!”
“藍波大人……要、忍、耐——嗚嗚嗚哇哇哇哇——”
少年藍波沒能堅持多久就被打回原形,連“草莓牛奶小姐”——我也顧不上了,抹着眼淚一個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我:……
看得出來是同一個人,成長軌迹都不帶變的。
“那麼,這位先生——”
“獄寺隼人。”
他幹脆的報上名字,我也懶得客套,順理成章地交換:“七月流火,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就不問了,我隻想問一個問題——”
“我們之前在意大利見過,是下雨天在車站的時候。”獄寺隼人嚴肅的宛如報告财務報表一樣的話語被我舉手打斷了:“不,不是這個,重要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我的表情之沉痛,讓銀發青年看起來更緊張了:“什麼?”
“我放了我以前的班主任鴿子,如果現在直接去找他我就完蛋了,能不能幫我錄一段音作證,說我是因為做好人好事才應聘遲到的?”
獄寺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