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飛雄觀察了整整兩局得到結論:五号更像個能扣殺的二傳手,又與隊伍配合不算默契,經常遊離在隊伍之外,除了第三下扣殺幾乎不參與其他的攔網、接球、救球等配合動作。
所以他已經想出了很多方法可以對付他單一的進攻,如果沒有及川前輩的出現,他有信心能拿下這一局。
可是這樣的信心在及川前輩上場的那一刻,變成了沉甸甸的焦慮。
那個五号,就這樣突兀地、毫無征兆地、奇迹般地融進了這個隊伍。
僅僅用了三球。
如果是他遇見這樣的主攻手會說什麼呢?可能是會很生氣地說:為什麼不動起來?動起來幹擾敵方的判斷啊!
這種話。
可是及川前輩,他有一種别人無法企及的可怕能力,他甚至都不需要讓他的隊員們做出額外的舉動,就能百分百發揮他們的實力。
——真可怕啊。
他忍不住這樣想。
——變得多樣化的攻擊,能夠幫助五号打掩護的戰術,還有他自己強到變态的發球。
這個排球館裡的空氣似乎都變重了,壓的他汗涔涔地喘不過氣來,甚至腦子都有片刻的滞頓。
他根本想象不出來,怎麼才能打敗及川前輩,打敗他所率領的球隊。
影山飛雄在暫停的最後幾秒鐘裡,猛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摒除雜念,弓身作迎敵狀。
不管怎麼樣,不準把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說出口!
打好下一球!
……
暫停時間結束。
風間遙向後順時針輪換至一号位,他左側便是輪換到六号位的讨厭鬼。
兩人的距離很近,所以那句含着笑的“我傳得怎麼樣?”便清晰地鑽進了風間遙的耳朵裡。
風間遙側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秒鐘還是說了兩個字:“不錯。”
其實應該加個“很”或者“真的”這種含誇耀性質的助詞,畢竟這個人的傳球他第一天就見識過了,合适精确、恰逢時機。但是對着那張臉,他說不出口。
他這樣想着,又分了分心,想到剛剛疑惑的這人怎麼是個二傳手,還有二樓看台上傳出的歡呼聲……
“隻是不錯?”及川徹看着他撇過臉去看都不帶看他一眼的側臉,不滿地皺了皺眉,随後湊近了兩步,低聲對他說:“那下一球依舊傳給你,這次一定要好好感受哦。”
聽見這一球還要傳給他,風間遙連忙抽回思緒,用着更低的聲音叫住他:“等……”
這一球不能傳給他!他還沒練會後排扣球啊!
輪換至後排的主攻手扣殺隻能允許在三米線後進行,他一直以來練的都是前排扣球!剛剛輪換到後排的時候和矢巾英說得都是在後排不要給他傳球!
他沒有練習過!
他……打不出來的。
但這家夥直接打斷他,用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揚聲問:“難道你不會?你昨天用左手打的直線遠網扣球不是很厲害嗎?三米線後打遠網球正合适,難道……”
他像是在思考什麼,猜疑道:“你隻會在三米線前打球?啊嘞,也有天才不會打的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