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申請：阈界核心區·觀測者07。”機械聲從終端滲出，帶着維度夾縫特有的共振雜音。

路易斯的手指懸在拒絕鍵上方，但最終還是選擇接通。

屏幕驟然亮起，不是預想中的數據流和藍色棉花糖，而是一片漂浮着星塵的暗紫色虛空。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從中浮現，“217号，我們注意到你在算在的地球的衰竭值波動異常。”

“你們從來都注意得到。”路易斯扯過床頭的外套蓋住小臂。“波動源于區域性能量污染。”

“有人正在濫用阈界邊緣的次級能量，導緻校準系統誤判……”路易斯調出僞造的分析圖，“目前還在追查。”

對面的人形影子開始劇烈震蕩，顯然在驗證數據真僞。

“根據《維度觀測協議》第19條，”路易斯的聲音闆正，“允許代理人對異常波動進行現場淨化，而非直接啟動校準程序。”這些條文他早已倒背如流，在無數個被侵蝕的深夜，像背誦禱文刻進骨髓。

上帝才知道，自己翻了多少次這個該死的協議。

緊随的是長達進十分鐘的安靜。

死寂的沉默漫長得仿佛凝固了時空。路易斯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記憶如潮水般漫過意識他想到了在監控中瘋狂挖掘墓地的傑森，給他帶外賣的布魯斯……

這些畫面像把鈍刀，在用協議堆砌的理性堡壘上劃出缺口。

“準予現場淨化權限和其他相關輔助權限，将會給你最多一年的時間調查”。

人影終于穩定，數據流縮回核心區，“但你的個人能量穩定度必須保持在60%以上”對面的數據人影将自己膨大。

“217号，若淨化失敗，阈界将啟動B級應急方案，為了保全代理人将會強行開始清理。”

“收到。”路易斯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在虛空裡回蕩。

通訊斷開的瞬間，路易斯跌回床上看着自己灰化的手臂，自己的能量穩定度早已跌破60%，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B級應急方案，也不存在什麼保全代理人，自己死于灰化也是時間問題。

在這個條件下，那個被深埋在心底的計劃可行性被不斷的被拔高。

“得把那個該死的老鼠抓出來”

一年時間，足夠做很多事，補全達米安招式的漏洞，足夠讓布魯斯的蝙蝠洞藏滿對抗覆寫的武器，給提姆的提高技術，見見還在工作的迪克，還有和傑森吃足夠多的披薩……

路易斯從未感到自己如此輕盈，自己這把裂開的刀還足夠鋒利，還可以剜去這個世界的病竈。

如果需要柄燃燒的利刃，哪怕終将在烈焰中化為灰燼，那也必須是他。

……………

哥譚的陽光像把生鏽的刀，勉強剖開厚重的雨雲，街道上的陰影暫時消散，卻在巷口拐角處蠢蠢欲動，随時準備吞噬這短暫的光明。

“你的身份已經恢複”布魯斯的消息從電腦上彈出，“之前哥譚大學那邊我給你辦了休學，你可以随時回去。”

“在危機來臨前，好好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