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他已經很熟悉了,每次使用異能都是這樣,說到底就是一種對自身的消耗。好在這種消耗并非不可逆,隻要隔一段時間修養,就會自動恢複,跟某個遊戲裡吃飽了自動回血的機制類似,不是什麼大毛病。
下一刻,蘭波落到了一個氣息清淺的懷抱中,動彈不得,如同被抽去了骨頭,以一種古怪、依賴的姿态,軟趴趴地倒在對方胸口。他眼珠艱難地動了動,還未從恐怖的死亡預感中回過神來。
“……”阿諾德頓了一下,一把按住蘭波的後腦勺,把對方的臉緊緊壓在他的胸膛上,以他人的視角來看,就是蘭波就毫無抵抗之意地靠着阿諾德,俨然一副投敵的模樣。
除了當事人蘭波,沒人知道這看似溫情的動作中所蘊含的鉗制意味,蘭波比阿諾德高了半個頭,卻隻能被迫蜷身,試圖反抗這樣不舒服的姿勢,被阿諾德無情地駁回了。于是蘭波隻好一動不動,充當大型娃娃。
保羅·魏爾倫眼睜睜地看着蘭波跌入敵人的懷抱,意識到阿諾德恐怕使了什麼手段,讓蘭波失去行動能力。這種情況在意料之外,不過倒也不算難以置信,因為蘭波本就是特殊的人造人,【牧神】在蘭波出生時就植入了抹不去的指令,讓蘭波不得不聽從特定之人的号令,也許操控蘭波的秘密指令早就在魏爾倫不知道的時候被洩露了,這就可以解釋蘭波的異常。
不論如何,保羅·魏爾倫不覺得蘭波會通敵叛國,在他心裡,蘭波是一張未經雕琢的原石,懵懂、但本性不壞,不可能無師自通地做出通敵這種事。
比起去懷疑那些有的沒的,眼下還有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保羅·魏爾倫咬了咬牙,眸中暗光一閃,他必須将蘭波完完整整地帶回法國!
阿諾德鎏金色的眼瞳與保羅·魏爾倫直直地對上,猶如交鋒一樣,沒有人率先避讓。阿諾德臉上笑意未褪,即使拖着身形不算小巧的蘭波,也能遊刃有餘地擋住【彩畫集】淩厲的攻擊。
無數金色的立方體聚集起來,嘗試攻破對方身邊無形的壁障,卻無功而返。保羅·魏爾倫額頭起了薄汗,隻覺好像撞上了一座高山,隐約明白差了點什麼,可是短時間内根本無法找出破局之法。
即使是超越者,亦有難以跨越的橫溝。他不得不承認,同是空間系異能者,他……至少現在,打不破對方異能形成的壁障。
那些金色的立方體本質上就是亞空間,幾乎可以破壞一切物理性質的事物。能夠如此完美地防禦,隻有同為空間系異能這一種可能!
無往不利的異能碰了壁,這是他晉升為超越者以來第一次陷入這麼一面倒的戰鬥。他頹然地松開緊攥的手,手心鮮血淋漓,不甘地目送着敵人帶着戰利品離開。
作為戰利品的蘭波自己走不了路,隻能阿諾德帶他走。阿諾德調整了一下姿勢,将蘭波扛起來感覺有點擋視野,背起來,又苦于蘭波的容易絆倒他的長腿,最後靈光一現,把人攔腰抱起來。周身空間突兀地扭曲起來,裂開血盆大口将兩人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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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可以做到任何事,不論是隔空取走他人的性命,還是憑空撕開空間裂隙,近乎無所不能。這就是鐘塔侍從隐藏了整整三年,等到迫不得已才舍得放出來的殺手锏。
阿諾德從戰場上全身而退,柯南·道爾并不意外。但是當柯南·道爾看見阿諾德抱着戰利品,從空間裂隙中鑽出來時,差點把一口紅茶噴出來,好不容易繃住老成持重的人設,因為震驚,又被茶水嗆的咳嗽個不停,錘了好幾下胸口,才緩過來。
柯南·道爾嗆咳後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潤,他指着臉上帶着些茫然的蘭波,似乎猜到了什麼,話語中帶着幾分微不可察的顫音,“他——你是從哪帶回來的?”
“?”阿諾德把頭頂歪斜的軍帽往架子上一扔,仿佛很疑惑似的歪了歪頭,“戰場啊。”
理所當然的表情就好像在說,既然被我打敗了,當然就是我的東西了。
典型的強盜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