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隻剩下最後幾名學生,包括當時乘坐一條船的伊瑞絲,她被分到拉文克勞學院。随着最後一名學生阿麗娅·波克斯進入格蘭芬多學院,分院儀式終于告一段落。
阿芒多·迪佩特站起身來,他嚴肅的面容綻放出一縷微笑,然後對着學生張開雙臂,向來閃爍着精明的眼睛也變得柔和。
“歡迎來到霍格沃茲!”他說,“我們即将開始新的學年!無論大家身處哪一學院,都要牢記霍格沃茲是所有學生的家園!”
“好了!晚宴開始!”他揮了揮手,重新坐下。衆人鼓起熱烈的掌聲,其中還夾雜着一些學生的歡呼聲。等他們再低頭看時,長桌已經擺滿豐盛的食物:烤牛肉、烤子雞、豬排、羊羔排、臘腸、牛排、煮馬鈴薯、烤馬鈴薯、炸薯片、約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蘿蔔、肉汁、番茄醬,還有每人一杯的南瓜汁。
“他是校長先生嗎?”伊麗莎白遲疑地詢問菲亞娜。
“是啊。你不認識他嗎——他看上去很照顧你。”菲亞娜壓低聲音,“可能是你剛回來沒多久的原因吧,要是你多參加參加他們的聚會,就會認識迪佩特家族了。”
提到“他們”時,菲亞娜沉默了一下,握着刀叉的手掌稍微用力,在柔嫩的掌心刻出一道紅痕。
在這大堂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會刺痛她的心。
可她還是盡力做到了一位友善的同學會做的事情,她用眼神示意伊麗莎白注意坐在她們左前方的那個新生——伊麗莎白看見一個銀金頭發的男孩。
“要不要來點牛肉?莉茲。”坐在另一邊的裡德爾使用單獨的刀叉切割下一小條滋滋冒油的牛肉,放在伊麗莎白身前的餐盤裡。
“謝謝你,湯姆。”伊麗莎白扭回來頭,用小刀慢慢切着牛肉,放進嘴巴裡咀嚼。
她顯然注意到菲亞娜那一瞬間的不尋常,不過,在公開場合探究他人隐私并不是一種禮貌的行為,更遑論對方還是剛剛對自己釋放了善意的同學,因此,伊麗莎白當作不曾發現那般略過了她的異樣。
嘗起來有點油膩,她的心神很快轉移到了裡德爾遞給她的食物上。在咽下最後一塊牛肉以後,她不着痕迹地皺了一下眉,然後又從盛放食物的盤子裡拿起一塊布丁,開始用小勺子舀着吃。
在學生們都專心緻志享用豐盛的晚宴時,一個袍子上沾滿銀色血迹的幽靈突然從旁邊的牆壁穿過,飄到有着銀金頭發的男孩的對面,瞪着呆滞的眼睛,坐到了桌子的一旁。
伊麗莎白好奇地探頭觀察,那個幽靈形容枯槁,手上還帶着鐐铐,因為他的到來,旁邊的學生或多或少皺起眉毛。
“他為什麼渾身是血呢?”坐在菲亞娜對面的黑發男孩突然說,“我聽哥哥提起過他——他是斯萊特林塔樓的幽靈,被大家稱作血人巴羅,可是沒人知道他為什麼一身血迹,就連其他的幽靈也不清楚。”
“或許你可以直接問他,泰瑞,要是你覺得問别人的死法是一種禮貌的行為的話。”坐在黑發男孩旁邊的棕發女孩調笑道,她把頭發編成辮子盤起來,用綴滿珍珠的發帶式冠冕作裝飾,擡起尖尖的下巴,似乎很不屑。
“噢——禮貌的格林格拉斯小姐,原本我是有機會和血人巴羅攀談的,不過,誰能想到你臨時拒絕坐在馬爾福的對面呢。”泰瑞·塞耶瞥了一眼已經放下刀叉的妮芙麗亞·格林格拉斯,用誇張的口吻小聲調侃她,他那湛藍的眼睛裡滿是标準化的笑意。
聽到這話,妮芙麗亞生氣地瞪了塞耶一眼,但沒有繼續接話。
伊麗莎白基本已經填飽肚子,她看向還在用餐的裡德爾——他吃飯速度比伊麗莎白要慢一些,或者說他和其他學生基本處以同一水平。
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嗎?她有些好奇。按理來說,孤兒院應該不會提供十分充裕的用餐時間,畢竟時間越長,消耗的食物可能就會越多。
當裡德爾吃完金盤子裡的烤馬鈴薯時,他終于放下閃亮亮的銀叉子,扭頭對上伊麗莎白探究的視線,漫不經心地說,“我想,我的臉應該不能填飽你的肚子。”
“這可說不定——不過,我是在想你還真是天生的斯萊特林。分院帽才挨着你的腦袋,就喊出學院的名字了。”伊麗莎白輕聲議論。她的聲音在嘈雜的大禮堂裡幾乎可以忽略不聞。